龍嘯天高升,最高興的莫過於他的父親龍四海,這個昔日蝸居於靜安的商人以自己敏銳的政治眼光,在當年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數年來,回報驚人,不但自己一路躍升為定州商業協會的會長,家財億萬,兒子更是成了定州統治集團的核心成員。龍嘯天上升伊始,龍四海就大力組織商業協會募捐善款,籌集糧食,源源不斷地向諸暨運來,支援兒子在全州的重建工作。定州商人的商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龍四海的成功範例擺在前面,此時出力,日後收穫才會理所當然。短短數天功夫,龍四海便籌集到了多達數十萬兩銀子的鉅款和物資。
相比於父親和商業協會的狂熱,龍嘯天卻沉靜很多,自從出任崇縣知縣以後,龍嘯天就知道,自己已搭上了晉升的快車道,李大帥有意將治下政治勢力多樣化的心思根本沒有加以掩飾,果然,在崇縣只當了一年多的知縣,便轉任財政司司長,正式進入了核心部門,只是讓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又轉任,而且是在全州。
與揭偉付正清所不同,他們接手的州都是完全歸屬於李清之後才上任的,可謂風平浪靜,只消按部就班即可,而現在的全州卻正是戰火紛飛,諸暨周邊雖說已被打下,但民眾衣食住行無著,人心浮動,廖斌撒下的釘子四處肆虐,殺傷搶掠,整個諸暨人心惶惶,可以說,他接手的是一個亂攤子,要想短時間內有所成就,就需要考驗他的能力,做好了,這個非正式的職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轉為全州知州一職,做壞了,自己就得灰溜溜地滾回定州,仕途必然遭受重大打擊,李大帥也必然失望得很。
所以在赴諸暨上任的途中,龍嘯天已是規劃了一攬子的計劃。定州官員,很少有聘請幕僚的,但龍嘯天卻有一整套精於文案,錢糧,刑名的幕僚,這些人都是他自掏腰包,花大價錢請來的,在赴諸暨上任途中的幾天中,龍嘯天的一攬子計劃經過這些人夜以繼日的討論,修改,已漸漸成形,這讓龍嘯天心中停當不少,信心也是更足了。
以村為單位,清查丁口,設立保甲法,整個諸暨地區為戰區,本地丁口流動開設路引,憑路引流動,直至戰事結束,此舉可最大限度地限制廖斌撒下的釘子,限制他們的活動空間,讓他們寸步難行。
清丈田畝,以人頭為準,分田到戶,這是定州新政的核心內容,也是最能拉攏基層人心的一項政策。
村村之間,設立哨所,重金懸賞,凡鄉村捉拿一名全州殘兵,重賞銀五十兩,凡窩藏此類人等,全村連坐。除主犯嚴懲之外,在救濟糧食的發放,土地的分發之上,降一等處置。
一系列的措施被雷利風行的貫徹下去,諸暨周邊肅然,再加上孫澤武與王琦的嚴利打擊,廖斌留下來的五千兵馬損失慘重,特別是在陳光被王琦生擒活捉之後,其餘部更是大都作了鳥獸散,諸暨在極短的時間內被迅肅清。
諸暨城頭,一連串的被綁著數十名殘兵,這都是被周邊村民捉住的殘兵,送來諸暨領賞,龍嘯天手段卻是極其酷厲,將這些人綁了起來,吊在城頭,盡是活活吊死,這等手段,便是殺人如麻的王琦與孫澤武都是動容,兩人更習慣於將敵人一刀砍死,乾淨利落,象這樣將敵人慢慢折磨而死,兩人都是不以為然。
諸暨肅清,兩人率部開始象全州深處,追隨著李清的腳步推進,而龍嘯天的部下也開始一村一鎮地接受地方。
至五月底時,李清主力推進到全州城下,龍嘯天也亦步亦趨,接管了除全州城之外所有的全州地面,其整肅地方的手段和效果,連李清也是讚不絕口。
“跪下”陳光被推進李清的大帳,兩名士兵斥喝道。
陳光卻極其強項,閉目向天,一言不發。那日自書院村滿載而回,返回青石崗,被誘進山洞之後,立即遭到前後夾攻,在那個狹小的空間內,他的三百部下幾無倖存,自己也被生擒活捉了。直至今日,他仍然沒有搞清楚對方是如何攻進山洞,並在洞內將兩百名士兵全殲,而無一人能漏網的。
兩名士兵一人一腳,踢在陳光的膝彎,再也站不穩的他卟嗵一聲,跪倒在李清的案前。
睜開眼,陳光第一次看到那個傳奇的人物,與他年紀相仿,成就卻是天上地下的人。李清也饒有興趣地看向他,兩人目光在空中一撞,陳光心頭一顫,卻仍是毫不退縮,惡狠狠地瞪視著李清。
“降,或者死?”李清淡淡地問道。
“死”陳光回答極其乾脆,乾脆的讓李清也為之一愕,看著對方緊抿的嘴角,李清放棄了再勸降的想法,雖然從心底裡他還是很欣賞這員年輕的將領,能在敵後自如地掌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