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煙卻是神色鄭重,“陛下,今天我來,是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彙報。”
“什麼事啊?如果有有關國家的事情,你應當先向內閣通報吧”李清不以為意。
“是有關清風小姐的事情”茗煙道。
正在喝茶的李清霍地抬起頭來。唐虎也震驚地看著茗煙,數十年來,這個名字是一個禁忌,無人敢在李清的面前提起。
“我懷疑,小姐當初並沒有死,而是藉機離去了。”茗煙一字一頓地道。
“茗煙,這可是不能亂說的”唐虎大聲道。
“陛下,今天,有一個以前的監察院老人找到了我,這個人退役之後,被一個海運商人找了去任職護衛首領,前段時間,因為遭遇風雨,他們漂流到了一個島上,而在那裡,這個人居然看見了應當早已隨著小姐死在竹山的秋萍將軍與夏雪將軍。”
李清騰地站了起來。
“有沒有可能認錯了”李清顫聲道。
茗煙緩緩搖頭,“我也這樣懷疑,反覆詢問此人,但他確認,雖然過去了幾十年,但當初此人一直在監察院本部擔任警衛,對於秋萍和夏雪熟悉得很。絕對不會認錯。”
李清身體顫抖,不停地在地上走來走去,半晌,一揮手,“茗煙,查,去查個一清二楚。”
“是”
“不要驚動了他們”李清突然道:“要是讓清風知道了,他打定注意又跑的話,我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我老了”
“臣明白”
公元四十年六月,即皇帝位四十年的李清突然宣佈禪位於三子世民。
七月,李清在唐虎,鍾靜等人的陪伴之下,帶著數百名護衛,於復州秘密上船出海。鐵甲般翻起層層碧波,在浩淼的黑水洋上乘風破浪而行,這是大唐最新式的鐵甲戰艦,上面裝備著大唐還沒有列裝軍隊的後膛大炮,雖然只是一艘,但其戰鬥力卻已是幾乎可以匹亂以前的一支艦隊。
“陛下,前面就是了”一位老人指著視野盡頭,一個蔥蔥郁郁的島嶼。
太平島,遠離大唐本土,是一坐百餘平方公里的大島,這裡四季如春,氣候極其宜人。島上,一座莊院之內,王琦,丁蘿,夏雪,秋萍四個已經白髮蒼蒼的老傢伙圍坐在葡萄架上,正是興致盎然地打著麻將。
“王琦,你可不能與丁蘿再打默契牌了,再這樣,我和秋萍可也要聯手了”夏雪笑道。
“聯手便聯手,有什麼可怕的,我們夫妻心意相通,你們能比得了嗎,哈哈哈”王琦得意地狂笑,伸手從葡萄架上揪了一串葡萄,丟進嘴裡大嚼,在他的面前,已經堆了一大堆的銀裸子。
“各位真是好意趣啊,我能不能加入一個?”一個聲音突地傳來,四個白髮蒼蒼的腦袋一齊轉過來,臉上表情卻瞬時間僵化。
李清慢慢地走了過來,“王琦,丁蘿,夏雪,秋萍,你們好啊你們好”
四個人身體僵硬地站了起來,半晌,才反應過來,一齊撲地跪倒,“陛下”
伸手拿起一枚麻將牌,李清看著四人,“雲汐呢?她還好嗎”李清臉上平靜,心中卻是波濤翻湧,清風一向身子骨弱,四十年過去了,她還好麼?
王琦抬起頭來,“陛下,小姐此時正在山頂望夫亭小息”
“望夫亭?”李清默默地咀嚼著這個名字,“夏雪,帶路”
夏雪站了起來,低頭引領著李清向後山走去。王琦三人正待跟上去,唐虎已是大步攔在了他們前面,“王琦,還認得你虎爺麼?好小子,騙得老子好苦今兒個可是要好好地教訓你一番”
山頂之上,一座四角八簷的涼亭周圍,種滿了合歡花樹,如今正值花季,合歡花開得正旺,時有微風吹來,絲絲合歡花隨風而落,將整個亭子便籠罩在花雨之中。
亭子正中,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正躺在搖椅之上。
夏雪正想移步向前,李清已是攔住了他,自己則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背影。
走得近了,一陣低低的歌聲忽然傳來。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如影隨形,無聲又無息,出沒在心底,轉眼,吞沒我在寂寞裡,我無力抗拒,特別是夜裡,想你到無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聲的告訴你,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裡,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李清忽地熱淚盈眶,他站在原地,用歷經滄桑的嗓音接著唱了下去。
“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到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