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分的流逝,快要十二點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徐徐傳來,接著,臥室的門便被人輕輕一轉,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房間裡並沒有開燈,一片的黑暗。鄭北辰走到床頭,將小燈微微擰亮,就見葉雪妍轉過身子,睜著一雙美麗的瞳仁看著自己。
“還沒睡?”他見她眸心清醒,不像是被自己吵醒的樣子,遂輕聲問道。
葉雪妍搖了搖頭,從床上坐了起來。倆人許久未見,此時卻都是沉默了下來。
“你怎麼回來的這樣遲?”
鄭北辰將軍裝上的紐扣解開,聽到葉雪妍的聲音,手勢便是微微一怔,待軍裝脫了後,方才言道;“有一些加急檔案要處理,所以回來的遲了。”
葉雪妍心裡一片的悲涼,她將臉蛋垂下,胸腔裡的苦意那樣的重,她想起第一次在語珺家喝咖啡的時候,當那濃黑色的液體滑進喉嚨,整個胸膛裡似乎也是這樣的苦。
她一直都對他的話深信不疑,若不是今晚親眼看到他與金敏之在瑪倫薩俱樂部裡翩翩起舞,此時,她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他居然會欺騙自己。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她輕輕的出聲,說完,便躺回了床上,合上了眼睛。
鄭北辰看著她,心裡卻是一悶。她方才話裡的冷漠與疏離,他不是沒有感覺。他坐在她身邊,看著她一張白皙的小臉依然是安安靜靜的,即沒有高興,也沒有不悅,就那樣,留給他一個纖瘦的背影。
他躺在她的身邊,伸出手將她攬進懷裡,葉雪妍也不掙扎,只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熟了。
“雪妍——”他喚道。
懷中的女子並沒有出聲,他在她的額上落上一吻,很輕很輕的一個吻。他看了她好一會,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無奈,半晌後方才合上眼睛,沒過多久,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
鄭北辰醒來的時,天還是矇矇亮,身旁卻不見了葉雪妍的身影。他眉頭微皺,穿上拖鞋便走了出去。
起居室外,葉雪妍穿著一襲真絲睡袍,外間套了一件月白色的晨衣,正站在窗下為他燙著襯衫。
鄭北辰的衣服一直以來都是她親自打理,以往,男人的襯衣上總是有著淡淡硝煙的氣息,此外,便是薄荷的菸草味。可今天,她手中雪白的襯衣,分明有一股輕輕的幽香,那是屬於女人的香味,絲絲縷縷的縈繞期間。
這抹子香味,不用說,她也知道是從何而來。不知不覺間,鄭北辰與金敏之依偎在一起共舞的摸樣,再次闖進了她的腦海。
她怔怔的站在那裡,心神不寧,直到男人的聲音傳進耳膜,她才回過了神來。
“在燙下去,白襯衣都要變成黑襯衣了。”她抬首,就見鄭北辰倚在門口,唇角含著一絲笑意,深深的凝視著自己。
她這才驚覺,立馬便聞到了一股子的焦味。低眸一看,雪白的襯衫上被她燙出了一大塊黑乎乎的洞。她連忙手忙腳亂的收拾,那熨斗燒得滾燙,她匆忙間便要將其拎開,不料卻燙到了自己的手,她哎呀一聲,那熨斗便眼見著掉了下去,砸向她的腳背。
“小心!”男人一聲輕喝,大手一攬,將她抱了過去。熨斗落在了地板上,發出咣噹一聲響。
他緊緊的抱著她,葉雪妍手足無措的倚在他的懷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是屬於他的。
鄭北辰濃眉緊縮,捧起來葉雪妍的小手,只見上面已經起了一溜的水泡,亮晶晶的樣子,顯是燙的不輕。
他一言不發,大手依然攬著她的腰肢,摟著她回到臥室,便去了盥洗室取來一條溼毛巾,為她敷在手上。冷的東西一敷上去,痛楚立時減退了不少。
鄭北辰起身,又出去拿來了燙傷膏,挑起一塊為她抹了上。葉雪妍禁不住疼痛,只倒吸了口涼氣。
鄭北辰只覺心疼,手勢愈發的輕柔起來,一面為她塗抹藥膏,一面輕輕吹氣。
“好點沒有?”他問道。
“好多了。”傷口處抹上了藥膏,更顯得火辣辣的疼痛,葉雪妍忍著,只輕輕出聲。
鄭北辰微一沉吟,大手撫上她的秀髮,道了句;“這些東西交由底下的人做就好,以後你不要在做了。”
葉雪妍低垂著眸心,只說了一個好字。
鄭北辰望著她的小臉,心裡卻是一陣的發堵。離開她這些日子,誰也不會知道他有多想她。那種被他壓抑在心底的思念,在這一刻似乎要化成激盪的情感,從他的胸膛裡跳出來。
他伸出胳膊,將她的身子整個的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