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話吳大哥與吳大嫂忙往外看,左右看看沒有異常便安了,心裡很明白,定是吳氏讓自己顏面好看一點兒便將那人打發了!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吳大哥多少還是有些心疼,看著吳氏哭得傷心便捅了一下自己媳婦。吳大嫂也知道自己一家子得靠著這個小姑過活,心裡雖懼倒也走上前來小心地跟吳氏認錯。
吳大哥與吳大嫂好一通賠不是這才讓吳氏的火氣消了一些,這時外頭傳話過來,說是喬夫人說了,晌午的時候大家都去大屋裡用飯!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吳氏忙讓吳大哥與吳大嫂再好生收拾一下,然後又讓花蕊將兩個孩子收拾好,吩咐好一切自己也去找新衣穿戴去了。
大屋,是一個四合的院子,就是喬老爺與喬夫人的寢院,上房分左中右三間,右邊暖閣是為喬老爺與喬夫人歇息的地方,中間是堂屋,後面是後堂,用來招街要緊的男客,女客以及喬夫人招呼媳婦子說話都在左邊的後堂裡,院子的左右兩邊還各有四間廂房,本是用來給妾室住的屋子,因喬老爺沒有妾室所以一直都空著,只有一間住了下人,還有兩間做了庫房而已,面邊一排除了大門,一邊是間通房,邊是三間小屋,是住這院裡侍候的下人用的。喬家規矩不大,一般只有招待外客才在前院,各家的親戚要是在一起吃飯便都到大屋來,所以今天也不例外。
這邊吳氏領著吳大哥與吳大嫂進來,點兒已經招呼人擺好了桌,大屋的堂屋裡擺了一桌,左邊暖閣的隔扇給取掉,外間擺了一桌,裡間擺了兩桌,四桌席雖是擠了一些倒讓幾家人顯得像一家人親近了不少。
“爹孃說了,今天來的都是骨肉親人,用不著拘禮,隨意坐就是。”點兒瞧見吳氏進來一臉不放心的樣子,便將喬老爺與喬夫人的意思先說了。
一聽點兒說的這話,吳氏便喜了,忙將吳大哥與吳大嫂安排到了自己的身邊坐下。
袁婆子瞧了吳氏這般作派便背過臉笑了,悄聲地對點兒說道:“大奶奶這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休得胡說!”點兒瞪了袁婆子一眼,轉而自己也笑了。
不怪點兒沒了規矩,只是袁婆子提的這事兒太好玩了。也就是今年新年時候的事,吳大哥與吳大嫂們過來給拜年,喬家人都知道他們是來打秋風,為了讓吳氏不太難作便早早地備下了又以各種名目送到了吳氏的院裡。吳氏心裡跟明鏡似的,對喬家人無不感激,待她哥嫂一來便將此事先給他們說了,意在他們在席上不要亂說話,免得讓喬家人看不起。吳大哥與吳大嫂聽了好不高興,一高興在席上就多吃了兩杯,吃了便會醉,醉了便會說胡話。吳大哥本就是一個混混,又仗著讀過幾天書,將那街面上的笑段子裝上文字門面,為喬家人添了好一通笑料,想著當日這兩個活寶手舞足蹈的樣子點兒就忍不住想要偷笑。
得了點兒訓斥袁婆子也不當一回事,只招呼著丫頭婆子們快擺碗快!這時廚下的人來報,說是某味香料沒有了,袁婆子一聽拍了一下大腿便滴溜溜地跑去開櫃取香料!
點兒與袁婆子說得雖然小聲,可到底還是讓耳朵尖的吳大嫂聽了去,她趁點兒去招呼丫頭的時候便悄悄地告訴了吳氏。
聽得點兒與自己的婆子竟這麼笑話自己,吳氏又羞又氣,恨恨地對吳大嫂說道:“還不是你們不爭氣,怪不得人家笑話我!”
見吳氏來了氣,吳大嫂立馬乖乖地不敢再吭一聲了。
身為長嫂自然是沒有看著弟媳忙亂,自己安坐的道理,所以喬夫人進來看著吳氏與自己哥嫂坐著說話便有些不高興,但礙於吳氏現在有孕在身也不好發作。
不多一會兒人都來齊了,喬老爺領著一幫子男人在外面坐了一桌,一些年輕的和未成年的都在左邊暖閣的外面與女孩子湊成一桌,喬書傑不喜歡與喬老爺他們鬧騰,便鑽進了暖閣的裡面與喬夫人捱到了一起,喬夫人見道怪嗔:“你不跟你老子在外面吃酒,怎的跑到這裡來?”
喬書傑作怪,只說:“我有些頭痛,不想吃酒!”
這邊喬書傑的話剛落音兒,外頭喬老爺便開始叫人了,讓喬書傑出去,說是外頭的座兒還差一人。喬夫人連推喬書傑出去,喬書傑還是說頭痛不想吃酒,吳大哥聽得了忙說:“我陪親家老爺吃兩杯吧?”這聲兒不大卻也不小,所有人都聽得了,吳氏想攔都不成,只得由他出去。
吳大哥見不受妹妹管轄了,喜得跟什麼似的,忙出了外頭,正好點兒領著幾個端魚的婆子上來前,他是最喜吃魚的,於是忙讓了起來,衝著點兒笑道:“勞妹妹費心了!”
點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