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心裡卻很不爭氣地忐忑不安,總是在想,如果他看見了,他會怎麼想,而如果他問她,她如何解釋。
然而從晨會開始到現在,整整一個上午,都是風平浪靜。
電話突然想起,把她嚇了一跳。
“你好——”
剛拿起話筒,那邊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言語簡短:“你上來一下。”
是秦淺。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天真在位置上做了數秒,才起身往電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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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辦公室門口,天真深吸了一口氣,敲門。
“進來。”
“我還有點事,你先等一下,坐。”他緩緩出聲,頭也沒抬,目光仍停留在電腦螢幕上。
天真帶上門,在沙發上默默坐下。
“喝什麼?”他又問,視線淡淡掃過她,臉上毫無表情,“估計我這兒的茶你也喝不慣,咖啡好嗎?”
“隨便。”天真輕聲道。
“Rita,兩杯咖啡,糖奶另放,謝謝。”他接通內線吩咐。
天真很好,陽光自落地窗瀉進來,一室通透,然而空氣裡卻有種窒悶感。
安靜的空間裡,只有鍵盤和滑鼠輕擊的聲音,偶爾他拿筆劃寫著什麼,紙上沙沙作響。
天真低下頭,任自己沉浸在這片靜謐得幾乎詭異的沉默裡。
“週末過得怎樣?”他低沉優雅的聲音忽然浮在耳際,她抬起頭,愕然對上他深邃的眼眸。
“還可以。”她回答。
“和你小姨逛街開不開心?有沒有滿意的收穫?”他又問,完全是輕鬆問候的語氣。
“拿了你的卡,刷了一根項鍊。”她誠實回答。
“就是這根?”他的目光淡然掠過她胸前的那顆晶瑩,似乎並不怎麼滿意的樣子,“馬馬虎虎,不過你喜歡就好。”
天真開始有些疑惑。
他的語氣,態度,申請都太過平靜,平靜到讓她覺得,也許那晚他真的沒有看見她。
這是Rita送了咖啡過來,天真起身接起,替她拿進來。
看著她走近,將咖啡放在桌上,他看了一樣,然後說了聲:“謝謝。”
“你要多少糖,多少奶?”她問。
“什麼都不用加,這樣就可以了,”他道,“本就是又苦又酸,加了糖也不過欲蓋彌彰。”
天真的手輕顫了一下,轉身退回到沙發坐下。
“有來無往非禮也,天真,”剛飲下一口苦澀的汁液,他已然出聲,黑眸凝視她,“為什麼你一點都不關心我這個週末過得如何?”
他的眼睛,總是淡定的,似乎對一切漫不經心,但只有仔細看,才會發現那裡面有讓人心驚的銳利和明亮。
天真聽見自己乾澀的笑聲:“你過得怎樣?”
“也還可以,”他微微一笑,“只不過聽到一個有趣的故事,你要不要聽?”
“好。”她點頭。
“故事是這樣的,”秦淺倚進靠椅,娓娓道來,“有一天,一位其貌不揚的男士,帶著一位十分豔麗的小姐,來到商場選了一個價值不菲的Louis Vuitton手袋。付款時,男士掏出支票本,十分瀟灑地簽了一張支票。店員有些為難,因為這對夫婦是第一次來購物。男士看穿了店員的心思,冷靜地對店員說:‘您擔心這是一張空頭支票,對嗎?今天是週六,銀行關門。我建議您把支票和手袋都留下,等到星期一支票兌現之後,再請您把手袋送到這位小姐的府上。您看這樣行不行?’於是店員放下心來,欣然地接受了這個建議,並且大方地承諾遞送手袋的費用由該店承擔,他本人將會親自把這件事給辦妥。但當星期一店員拿著支票去銀行入賬,發現支票果真是張空頭支票,憤怒的店員打電話給那位顧客,顧客對他說:‘這沒有什麼什麼要緊啊,您和我都沒有損失。上星期六的晚上那位小姐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多謝你的合作。’”
“天真,你知道這個故事在告訴我們什麼道理?”他講完,微笑著問她。
天真握著咖啡的手指關節泛白。
“你看,那位女士和那個店員都犯了同樣的錯誤,對於未來抱以太過美好的預期,因此忽略了潛在的風險。”秦淺看著她,語氣輕柔,“天真,你這樣聰明,一定知道沒有抓在手裡的成功是不算的,就算已有小勝,前路漫漫,有些道該不該繞,有些險路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