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一定按說明服藥。”女醫師又殷切囑咐了一遍,天真將說明書拿了出來,把藥盒放進包裡。
“謝謝。”她說,轉身走出藥店。
其實她剛才讓秦淺停車的理由更多的是因為看見這家藥店。
天真仔細讀完說明書,將之扔進垃圾箱,一抬頭卻愣在原地。
“你沒走?”她驚愕地望著車裡的人,有些侷促。
秦淺望著她,黑眸深邃無波。
“上車。”他說。
“我不想給你添麻煩。”長久的沉默中,天真先開口解釋。
“天真,你可以更乖巧一些。”他嘴角輕扯,語氣裡說不清是嘲諷還是薄怒。
可是他怎麼可能,又為什麼要生氣呢?
天真望著他面無表情的側臉,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錯覺——她做的不對嗎?
“以後諸如此類的事,都不要自己一個人做,讓我知道。”他說。
“為什麼?”她悶悶地問,“我自己就能解決的小事。”
“積少成多,”他道,語氣平靜,“你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女人的眼淚要是不讓男人看見,流了也是白流。同樣,我希望能看見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受的一切委屈。”
“是不是這樣……到最後,即使分開,你也能覺得問心無愧?”
紅燈。
車緩緩停下,他轉過頭,望著她清涼的,帶著一點受傷情緒的眼睛,輕聲開口:“是。”
天真望著他,直到車重新移動,才低頭一笑。
愛默生說,收油的都是謎,而解開一個謎的鑰匙,是另一個謎。
秦淺對於她而言,是一個深淵一樣的謎。所以她不知道跟隨著他走下去,會遇見什麼。
但她強烈地感覺到,如果他能給予她快樂,一定是最大的快樂。
而如果他會給予她痛苦,一定也將是最深的痛苦。
因為她招惹了一個原本她應該退避三舍的男人。
三十一、何以心酸
“天真。”還沒脫下外套,卻見Thomas從門口進來,似乎正是來找她的。
“對不起,我遲到了。”天真汗顏致歉。
“沒關係,不過我來是告訴你,伯明翰一家珠寶製造公司下午有個展覽,邀請我們去參加剪綵式,但對方公關人員弄錯了邀請函上的日期,剛才電話過來道歉,所以我們現在就得出發。”
“啊,還真是倉促。”天真意外。
“是的,”Thomas眉頭緊蹙,有些無奈,“不過也是關係很久的合作伙伴了,而且對方再三致歉,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好在伯明翰也不遠。”
“就我們兩個?”天真問。
“還有司機,其他同事都和他們接觸過,所以這次就帶你去熟悉下。”Thomas淺笑,朝她眨眼,“還是你希望什麼別的人同去?”
“沒有。”天真慌忙搖頭,耳根微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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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是往年他們給Kevin Chun製作的配飾,”車廂內,Thomas指著天真手裡翻閱的畫冊,“有些是他們的設計,有些事我們針對服裝搭配自行設計的初稿再交給他們修改,銷售反響都挺不錯。”
1924年Chanel從拜佔廷珠寶工藝獲得靈感,開始使用人造寶石和仿製珍珠做飾品,打破了珠寶價值不菲的原則,卻獲得了很好的市場支援。
Kevin Chun的配飾主要做的也是Costume Jewelry,而非昂貴的FineJewelry系列,因為前者材質多為合金或銀等低廉實用的金屬,當款式時尚前衛,賣點便是設計和品牌附加值。
“你的手鍊挺漂亮,可否讓我看看?”Thomas的目光落在她腕間,饒有興趣地問。
天真一怔,只好把手鍊解下來遞給他。
“很漂亮的黑曜石,樣式簡潔但不落俗,”Thomas道,“只是做工粗糙了些。”
天真乾笑一聲,不知道做這個手鍊的人聽見這個評價會是什麼反應,不過估計他也是那種雷打不動的表情……呃,劈死他算了。
“哪裡買的?”Thomas又問。
天真支吾:“朋友送的。”
打死她也不會說實話……人言可畏啊,難道告訴Thomas,因為我覺得自己像吸血鬼,怕太陽一出來就會自燃,所以Kevin送我這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