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壯和柔弱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我於是想到她不僅需要我,更需要的是一種青藤攀附在老松上面的安全感。
可是,我和她同為“天涯淪落人”正如她曾經說過的那樣,我和她在情慾的世界裡面,都是那樣的“惶惶不可終日”我所能給予她的恐怕也就只能有這麼多與她那滔天般的情火巨浪相比,這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為此,我不禁有些羞愧。當然,我也許更應當感到自豪。是的,為什麼不呢?我想。
過了好一陣子,唐心虹才從我懷裡抬起頭來對我說:“我想讓你聽一個故事!”
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有可能使事情的發展複雜化了,所以趕忙坐直身體,端正了一下心神後,“正襟危坐”地說道:“什麼故事呢?”
唐心虹似乎沒有注意到我態度的微妙改變,用幽幽的聲音,緩緩講述道:心蘭很喜歡冬天,喜歡冬天在屋裡生一盆炭火的感覺。小城市的小房間,這個時代仍與暖氣無緣。心蘭樂得可以守住冬天的炭火。雖然說丈夫做生意有了積蓄,鬧嚷嚷著要買空調,她還是堅決不同意。她覺得什麼也無法取代一盆炭火給家裡面營造的那種暖融融的感覺。她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勸導丈夫:當你從冰天雪地回家的時候,就沒有被暖洋洋的炭火酥骨融心的感覺?丈夫說從來沒有,要有,我也只是想一腳踢翻你那寶貝火盆,那玩藝兒,又髒又擋路,土透了,心蘭每每聽了丈夫這番話,心裡面便不由自主的一陣陣傷心不過,沒法子,男人都粗枝大葉,體會不到女人的溫馨細緻。
雖然如此說,丈夫也並沒有真地踢翻過她的火盆,這令心蘭多少還是有些感動。這日又逢下雪,外面雪花紛揚,寒風凜冽,心蘭做熱飯菜,旺旺地生了火,坐在火盆邊上悠閒地織著毛衣,等候丈夫、女兒回來。十幾年來心蘭天天這麼溫溫婉婉地等候著丈夫和女兒。她是秉性文靜的人,心又痴,丈夫和女兒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她有一份好的工作,市立圖書館的一般工作人員,清閒得很。這些年沒有什麼經費進新的書,這樣一來,她反而更清閒,只要每天去工作地點晃一下,籤個到,而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轉遍大街小巷,為一家人的飲食、衣服尋覓不已,每次回家的時候,總是大包小包的,活像一個運輸隊長。
進門換上拖鞋,然後步入廚房,已是習慣動作,閒暇的時候,就織毛衣,花樣翻新地為丈夫、女兒織毛衣。
今年,她正為丈夫織厚毛褲時候,丈夫開啟門站在了她的面前。心蘭一如既往那樣驚喜地站起身來,當她習慣地上前替丈夫接大衣的時候,她發現丈夫身後的一個陌生女人搶先接了過去。嚴格地說,那不是一個女人,只是一個女孩子,最多不過二十歲,那女孩兒生的一副好容顏,喜洋洋的神氣,溼漉漉的眼睛,照耀得心蘭傻了眼。那女孩子帶的神氣勁兒,是回到家的人才有的神氣啊。
心蘭白了臉,鼻子一酸想哭出來。丈夫招手讓她裡屋說話去,她慌忙跟著進去。
“文生,她是誰?”
被她換作文生的人用右腳尖鑽著地說:“她是我的秘書。”
心蘭嚷起來:“呀,你才做了幾天經理就有秘書 ?'99down'”
文生紅了臉,斥道:“吵什麼!做經理,就得有秘書,要談生意、要與外商洽談,沒秘書,怎麼工作!”
心蘭哭了:“做不成生意,就別做,我不允許你有秘書。”
文生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你許不許我不管,反正我已經有了,大度點兒,這日子過下去。小心眼兒的話,日子就別過。”
心蘭聽他這麼一說,一下子急火攻心,上去就抓了文生瞼一把,文生白嫩的臉上,當時就出了幾道血痕。
文生也不遮擋,只是點點頭,說道:“好!事情是你做下的,咱明兒個就離!”
文生說完話,摔門出去、拉了秘書就走。
心蘭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的腳步已經在樓道上消失了。
這很像一個荒唐的夢。
心蘭走近火邊,安靜地坐下來,拾起毛衣繼續織了幾針,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覺得自己肯定是做了一個噩夢,不多久就會從夢中醒來,原本的一切還會依然照舊。
女兒放學回來,見她痴痴呆呆的,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兒,她不肯說,女兒才十七歲,依照心蘭的想法,十七歲的高中生心靈還很脆弱,她根本不能傷害女兒。
但女兒競說:“我知道,你肯定是為了爸爸有了秘書在生氣。”
心蘭驚問道:“你怎麼知道?
女兒滿不在乎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