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濃墨,你不告訴我是因為怕我難過對嗎?”
不,這理由不夠充分,我都找到那裡了,還想不到另一層原因嗎?這理由太假了,我得加上一個。
“還有保護節點對不對?”我補充道,但是隱瞞了一個我已猜到的原因,那就是看守太陰。
不過,我認為我只要說前面兩點就行了。
“嗯。”濃墨回道,“阿璇,你去黑色花園的目的……”
“我是去找節點的,對不起濃墨,我帶著小寶作為幌子,我其實是擔心節點的問題,我想找到它,恰好發現了父王母后。”嗯,就這樣,很好,回答的不漏破綻。承認說謊,但不會說到真正的謊言。
“阿璇,你的父王母后一定是以你為重,你知道嗎?”濃墨突然冒出這句話來,我聽得冷汗涔涔,他是在暗示我,他已經知道我的心思了?他是在提醒我收起不該有的心思?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怪他們擅作主張。”我說的模稜兩可,“濃墨,我今天發脾氣了,我說我不明白他們一個個自以為的為我好,我不愛這樣,濃墨。”
濃墨,你聽懂了嗎?我也不希望你自以為的為我好,我不要。
“你認為的自以為的為你好,都是你的家人下了多大的決心和心血,阿璇。雖然你這樣認為,可他們還是會為能這樣做而感到開心。”濃墨說。
他們也包括你對不對,濃墨?你也這樣認為嗎?你為我做的也開心嗎?包括我不能接受的犧牲?
“那他們有為別人考慮嗎?有為蛇宮考慮嗎?他們不見了,丟下了蛇宮,斑點一個人經營得多困難?我回來看不到他們多難過?蛇宮因此而沒落了多少?濃墨,考慮家人的時候,是不是也該考慮整體利益?是不是也該考慮到蛇宮那麼多條生命?父王母后撂攤子之後,蛇宮死了多少蛇民?以此類推,就是整個妖界,甚至……”濃墨是懂我意思的,他知道我在說什麼。
不能為了我的生命,就不管不顧其他生命,生命無貴賤,犧牲一個,保住妖界,我願意。但我沒敢說出來。
濃墨從他的包裡拿出桃木劍來,慢慢擦拭。“阿璇,你是不是在擔心如何處理太陰?”
我心裡哐哐跳著,濃墨知道了什麼?他知道我去找先知大叔了嗎?他知道我從夏重彩那裡拿到了東西?他知道我想做什麼?人,只要一慌張,就會亂想,想太多,想到連自己都受不了。
我必須要承認,不然會引起濃墨的懷疑,他已經在懷疑我了,“你們和先知大叔說了什麼?濃墨,為什麼不讓我知道?這對我來說,不透明,決策不透明我難免亂想,這不怪我。”
“可以讓你聽,但有人不能聽。”濃墨說:“阿璇,我們要在一起,一起努力,就要坦誠相待。這件事,我不是在趕你,但我只能趕你。”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濃墨,我能聽,誰不能聽?”半晌,我遲疑道:“阿藍?你在懷疑阿藍?”
濃墨和我們說話時,讓阿藍去找先知大叔,阿藍帶著先知大叔回來了,我們就被趕出去了,表面上是在趕我,實則是在防備著阿藍!
濃墨沒說話,預設了。
我將他的桃木劍一把搶過來,放在桌上,強迫他看著我的眼睛,“濃墨,阿藍都原諒我了,她是我最信任的貼身侍女,我都把她當家人看了,怎麼還能懷疑到她頭上去?”
“你認為她真的原諒你了?”濃墨反問我。
我咋嘴,“她當然原諒我了,我們的誤會解開了,她也回來了,我們又跟以前一樣了。”
“自欺欺人。”濃墨評價我,“阿璇,你真的覺得她跟以前一樣了?這次回來她一點都沒改變?如實回答,這不是講姐妹情深的時候,再親的人,背叛你的時候,頭都可以不回一次。”
我急急喘了幾口氣,向後靠向了椅背,手不知是由於被說穿了還是心中瞭然而揪著衣服的邊角,這是阿藍做的衣裳,我愛穿她給我設計的衣服。
阿藍變了嗎?實話說,她和我說話時,眼睛不大看我,很少再直視我的眼睛。
她和我說的話,也變少了,我找話題也只能接一兩句,偶爾她會問我問題,都不是我想回答的。
阿藍走路越發無聲,經常會嚇到我,而我得反應也會嚇到她,我笑她變成了貓。
可她真的變了嗎?她還是那個阿藍啊,會笑會逗我笑會給我做衣服,怎麼就變了呢?我假裝看不見,換句話說,我是在自欺欺人。
阿藍無心機,突然變了就很容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