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
夏美一邊哭著,一邊對衛說道:
“阿鏘,阿誠已經死了啦!”
“他已經不在了!”
“不是這樣的……”
衛彎下了膝蓋,當場無力地蹲了下來。
“那孩子還活著啊!”
夏美緊緊地依偎在衛的背上。
“阿鏘,你不要這樣。”
“他還活著……”
衛突然叫了出來,然後雙手掩面號哭了起來。
在社會科資料室裡,悅男從自己的抽屜裡拿出一張放大了的照片。那是誠和留加在游泳池邊嘴對嘴的鏡頭。
悅男愛憐地用手指撫摸著照片中留加的臉頰。
然後,他點上打火機,將照片中的誠慢慢地燒掉。他凝視著火焰,面無表情地喃喃自語:
“再見了。”
然後悅男走向辦公室。千尋正坐在辦公桌前發呆,辦公室裡只有她一個人。
“你還在啊!”
千尋聞聲抬起頭來。
“新見老師。”
悅男走到自己的桌邊,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好可憐,我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啊?什麼意思?”
“我說你啊!第一次擔任導師就發生這種事,真是難為你了。”
“老師,你十五歲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嘛……”
“我十五歲的時候,有一大堆的夢想,當然有時也會感到不安。但是一想到今後可能會發生的各種事情,譬如我會從事什麼樣的工作啦、我會遇到什麼樣的人啦,等等的事,心裡頭就會有很充實的感覺。”
說到這裡,千尋又傷感地哭了起來。
“可是,大場同學他……我沒有信心了。我真的沒有自信再當老師了。我不想再繼續當老師了!”
悅男繞過桌子,溫柔地抱住千尋。
“別太難過了。這並不是你的錯呀……這種事情,是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的。”
悅男嘴裡說著這麼體貼安慰的話,但他的眼神中卻找不到一絲誠意。
涼在大場家住了一晚。她躺在床上,凝視著放有自己的照片的桌子,那張照片是自己以前寄給誠的。她就這樣擁著誠的味道睡著了。
第二天傍晚,衛陪她走到公車站。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大老遠跑這一趟。”
“這是應該的。”
四周是一片喧鬧的蟬鳴。
“你能來見他最後一面,我想阿誠一定很高興。”
衛把禮盒遞給涼。
“這是我太太去老街買的煎餅,請帶回去給家人吃。”
“不用了,何必這麼費事呢?”
“你一定要收下,這是特地為你買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
涼收下了禮盒。
“我參加了網球社哦!因為阿誠說我太胖了,我好難過……”
“這孩子怎麼這樣說呢!”
“雖然現在還只能幫人家撿球,但已經讓我瘦了兩公斤了。”
“哦!”
“原本以為下一次見面時可以跟阿誠炫耀的,沒想到……”
“嗯。”
涼的淚水又湧了上來。
“為什麼……”
不久,車子來了。
“車子來了喲!趕快上車吧!”
涼用手擦掉了眼淚。
“好的。”
“你要振作起來哦!”
“伯父也一樣。”
“我知道。”
“請您不要太自責了,阿誠他真的好愛您。”
涼上了車,可是馬上又走了下來。她緊抿著嘴角,下定決心把一個小布袋交給衛。
“這是什麼?”
“是一些信,阿誠寫給我的信。”
“啊,可是這些東西……”
“我是有些擔心,把這些信交給伯父,會不會惹得阿誠不高興。可是我想了一想,認為還是交給您比較好。”
“哦……”
“我想,您一定會感到孤獨寂寞……”
“你把這麼多的信……”
“最後的一封信裡,阿誠寫了一些事……”
“什麼事?”
“他說‘我會被殺’。”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