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她在思索如何稱呼小鬍子。
“夫人喚我郭強便行。”
“郭強,能不能替我找個薰爐,以及一些安神養息或鎮靜放鬆的藥油?我想在房裡點著。”狻猊喜愛煙香,點一爐給他,助他好眠。
“這不難,我等會兒找人去辦。”
她不習慣道謝,便頷首且代。
“恕郭強冒昧,夫人與五爺,是在何處相遇?舊識嗎?以前不曾聽五爺提及過夫人,這趟回來,連親都成了,閣裡大夥兒很吃驚,這一兩天,全在胡亂猜測。”郭強露出靦腆笑意,他對夫人的來歷同樣好奇。
“認識半年有餘了,只是之前兩人針鋒相對,他不讓我,我也想爭個輸贏,兩人看起來像仇人……興許該說,我把他當仇人,他卻不是,無論我怎麼刁難他,他還是會站出來,替我擋刀擋劍。”
“擋刀擋劍?!”郭強瞠目結舌。五爺看來不像練家子……
“……擋風擋雨。”她馬上修正用語。
“也就是以為兩人互看不順眼,實則老把彼此掛心上,日久生情了。”郭強笑道:“我們大夥兒老想著,五爺中意怎生的姑娘?他不急於成家立業,眾人比他還慌,誰家有年輕貌美的侄女甥女,全都想介紹給五爺認識,昨日見到夫人您,才明白,五爺為何對閣裡丫頭們培養不出情意來,您與五爺非常相襯,那些小丫頭也該心服口服了”
“……相襯嗎?”她低低自語。
外貌上確實相襯,她對自己豔麗容顏很有自信,這點毋庸置疑。
但看見狻猊拜她之賜,連龍角……都親手摺斷,她懷疑起自己對狻猊而言,究竟是命中相屬的抉擇,或是悔不當初的錯戀。
她不是溫柔婉約的女子,她空有美貌,渾身上下全是缺點,說出來只會嚇跑郭強。
“五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恩人,我很高興他尋覓到終生伴侶。”郭強誠摯說著,眼裡很清澄、很易懂,他是真心視狻猊為恩人,傾力報答,為狻猊守好珍珠閣。“希望夫人與五爺相互扶持,夫妻齊心。”
來到廚房,好些盤菜餚擱在灶邊,還熱騰騰的,郭強以兩個大托盤將飯菜排妥,自己端起較重的湯湯水水,幾盤青蔬豆腐類的小碟,交由延維。
“你口口聲聲說煙華是你的恩人,可以告訴我始末嗎?”她對於攸關狻猊的一切,都頗感好奇。
“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郭強面露為難,笑得又窘又僵,延維沒逼他,張著渾。。。圓大眼,眼中堆滿更多的探知慾。
郭強撓撓臉,不敵她的“款款”注視,嘴一吁嘆,後頭的話,也順勢溢位口,他託穩托盤,與她步出廚房:
“當年我妻子,捲走我全部積蓄家當,與男人私逃,我一夜之間驟失所有,只剩剛滿兩歲的女兒……我意志消沉,原先養家餬口的酒樓賬房工作頻頻出錯,遭人辭退……在我最困頓之際,是五爺伸出援手,將珍珠閣託我代掌,給予超乎想象的月俸——不僅月餘,許多的分利、獎賞,五爺從不吝嗇,有好幾回,更是直接把整年盈餘,全數均分給我們這些僱員,他自己卻分毫不取……”
郭強言辭間,難忍激動及敬意。
狻猊對於人類的錢財,一點都不在意嘛。延維心裡想。
“五爺是個相當特別的老闆……不過夫人您別誤會,雖然五爺總是隨興放送盈餘,時常手一揚,叫我們自己去分了它,但我們皆是明白恩義之人,不會因五爺性善,就佔五爺便宜,我事先將該屬於五爺的,預留下來,餘下的才有五爺處置。”郭強解釋道。
反正五爺的“處置”,不就是賞給眾人嗎?這種個性,遇上貪婪之輩,是會吃大虧的,正因為五爺什麼都不在意,他郭強反倒替五爺看得更牢。
然而新夫人進門,還是得事先說個清楚,避免新夫人誤會,以為他們這批下人,年年吃空主子的財產。
“沒啥關係啦,我和煙華都無所謂,全權由你處理吧。”真恰巧,她和狻猊是同一類的傢伙,視錢財如草芥,完全不想插手去煩心。
狻猊既然信賴郭強,她當然比照辦理。
郭強對這位新任夫人的反應,感到詫異。
他心裡不是沒擔心過,新任夫人是否對於五爺大方饋贈下屬的行為,流露不滿或反對,若害夫妻為此爭吵,他會相當抱歉……此刻看來,新任夫人確實如其所言,一點都無所謂。
這夫人和五爺還真是……像呀。
迎面兩名清麗小姑娘走來,一見郭強,即刻含笑福身,嬌嬌喊了聲“總管好”,對郭強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