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能知道殺生丸的黑歷史很爽,但想到另外兩個殿的衣服……他一面対便宜哥的遭遇感到幸災樂禍, 一面対自己即將面臨的境況感到絕望至極。 可怕! 原來殺生丸的童年是這樣子的嗎?突然一點也不羨慕他了,還不如他八歲去森林流浪呢!嘶, 這麼一想,上輩子殺生丸老揍他, 不會是在氣他小小年紀就可以到處“遊歷”,不用在西國換裝吧? 噫! 侍女:“純白和純黑一樣,幾乎搭什麼都可以。但姬君的眼睛是金色,唇色偏紅……果然還是搭紅色更適合。” 另一個:“那松葉形足得換成花簪,要垂紅流花的樣式。怪了,怎麼只有蔽發上的插簪?還是舞女式,要用嗎?” “用。” 眼瞅著鏡中的自己一點點大變樣,犬夜叉到底沒忍住:“這些……不都是女孩子成年後才能戴的嗎?” 侍女輕笑,正想解釋,卻見單手支著頭小憩的凌月睜開了眼,她立刻閉嘴,將主場交給了王。 “妖怪可沒人類那麼多規矩。”凌月一笑,道,“你所用的鏡臺是平安時的貴族樣式,有四百年了。妝盒中的花鈿和釵子是奈良時的匠人手作,而舞女的插簪也是距今三百年前的東西。” 她慵懶起身:“対人類來說,是什麼人就用什麼樣的東西。女童梳髫,少女披髮,婦女成髻。貴女有貴女的樣式,舞女有舞女的裝飾。貴族不作平民的打扮,平民不敢與貴族穿戴一致,因為這之中有高低的等級。” 凌月來到犬夜叉身後,她看著鏡中的犬夜叉,而犬夜叉從鏡中看著她。 他們注視著彼此的虛像,可交流的卻是貨真價實的經驗。 “但妖怪不同,我們不需要遵守人類的規則。”凌月道,“衣服只要好看就能穿,妝發只要漂亮就能梳。無論是古墳飛鳥,還是奈良平安,千年百年的歲月対我們來說都沒有意義,有意義的只是‘我喜歡’,僅此而已。” 她輕抬手,兩名侍女垂首,恭敬地後退。 而她坐在犬夜叉身後,隨手取過一根後插簪,聲音雖帶著笑意,可落在耳中卻沁出冰冷:“明白了嗎?人類設定的一切,美貌、貞潔、專情等等,対我們女妖來說都是無用之物,有興趣就遵守,沒興趣就撕了它。” “只要你足夠強大,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她的指腹劃過犬夜叉的臉龐,又托起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但你要是弱小還受制,那你就拋棄所有尊嚴和羞恥,跪著也要活下去。” “看啊,看鏡子裡,睜開眼,注視你的臉。” 犬夜叉睫毛輕顫,終是看向鏡子裡,看向他這一世的、屬於女孩子的漂亮皮囊。 說實話,他從未認真審視過鏡中的自己,活得糙過得糙,他以為體貌應該與前世相差無幾,卻不料男孩與女孩確實有差別,當他是女孩時——雖然這麼自誇有點羞恥,但他還是想以前世作為男人的眼光說一句,真是可愛到爆炸好嘛! 可惡,媽媽值得有這麼可愛的女兒,但殺生丸絕対不值得有這麼可愛的妹妹! 過分啊,為什麼“妹妹”是他自己? 凌月微笑:“記住,犬夜叉,無論你承認與否,外貌永遠是女妖的殺器之一。當然,這也會是你活命的利器。” 教育幼崽有關犬妖生存的觀念,這本來是幼崽母親的活。偏偏十六夜是個人類,殺生丸又是個男人,她只能親自代勞。 不過,好在犬夜叉生得好,沒白費鬥牙和十六夜的美貌,也願意配合她的喜好。要不然她只會讓侍女來教,更不會帶她來中殿玩耍,真當西國的王日常很閒麼? “犬夜叉,你繼承了白犬血脈,能活上很長很長的時間。” “可只要活著,在弱小時總會遇到一些不得已的事。比如,被滅族了怎麼辦?被強者擄走怎麼辦?”凌月看向鏡中的孩子,“你已經十歲了,按人類的年紀算,這個年紀也該懂了。那就讓我來告訴你怎麼辦——” 犬夜叉不由自主地跟著道:“怎麼辦?” 問完就是一激靈清醒過來,他陡然瞪大金眸,心下有點警惕。他發現,凌月似乎有一種捉摸靈魂的能力,她的話也好,她的動作也好,總能讓他聽在耳中、記在心裡。就像是受到了某種蠱惑,讓人不自覺地想相信她。 凌月:“要活下去,就要用盡一切的優勢活下去,尤其是——皮囊。” “無論你是男是女,都可以利用皮囊為武器。男人不一定只喜歡女人,女人也不一定只喜歡男人,只要肯討巧,忍辱也得活。因為只有活下去,你才能等到復仇的機會。” 犬夜叉怔怔,過了會兒才回神,道:“白犬足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