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而且是國防大學來今天給他們講課的大官,忙出來敬個禮:“蔣參謀好。”
“別客氣。”蔣衍一向對小兵小將,一視同仁,都當兄弟哥兒們,因而到哪裡人緣都忒好。接著過去是伸手將小七的肩膀一攬,問:“我聽說了,現在寫認錯報告的學生都是你班上的,你看能不能看在我面子上放他們一馬?”
“哎?”小七驚詫。
“不瞞你,他們其中一個是我姐夫的表妹,要是他們倆真沒有犯什麼大錯,就算了吧。”
小七聽他這一說,卻是顯出了點為難:“其實這事我也覺得問題不大,可沒有辦法,有人先給我們帶隊的連長打過招呼了,這事非要嚴懲。”
“誰?”蔣衍訝異,這部隊裡,還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刁難姚爺的弟弟。
小七透過門縫,指向坐在辦公桌邊拿起公務杯喝水的陳孝義,小聲道:“姚科的部下,只是兩個學生好像都不認識他。”
蔣衍聽這麼一說,原來是姚爺自己想整蠱弟弟,當然不去腳踏這趟渾水了。可老婆的東西要送出去,於是都塞給了小七。
小七將一瓶防曬膏,幾條毛巾,送到了陳孝義面前。
“怎麼回事?”陳孝義問。
坐在他對面埋頭寫懺悔書的姚子寶和彭芳,齊齊抬起頭來。
“有人送過來的,說是給他們兩個的,送禮的人叫溫蔓。”小七照著蔣衍教導的版本說。
一聽是蔓蔓送來的東西,姚子寶和彭芳,都是眸光一閃之後,臉上羞愧了起來。
家裡人以為他們倆在學校裡努力學習奮發圖強,還怕他們累著給他們送禮物,結果要是被蔓蔓得知他們在這裡埋頭寫檢查,會是什麼滋味。
“擱著吧。”陳孝義把禮物一推,眼神淡淡地掠過他們兩人,“他們倆現在還沒有資格拿這些東西。”
姚子寶咬牙,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什麼來路,但是第一次有人,比他哥更敢處處壓著他。
彭芳是想到蔓蔓,羞愧得不能自已,握起筆認認真真地在紙上寫著。
陳孝義看他們兩人一人一樣表情,眸底更深了。他自己其實也沒有想到,昨天不過是順路給姚子業捎封信,竟給他看到了矛盾的起源。到最後,他還需要親自留下給姚子業辦這個事。
彭芳工整地寫完了兩頁紙,站起,雙手遞上給他。
接起她遞來的紙張,墨眼,在她的蘋果臉瞅上,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委屈,明明她應是知道自己是被無辜牽連的。
這個女孩心胸的寬廣度,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唇角一扯,是極為艱難,才冷冰冰地朝她吐出:“嗯,去吧。”
接著,低下頭,看她寫的自我檢查報告。
字跡漂亮,一看,就知道是練過字的,恐怕光是這個字型,在考卷上都能無形中給她加分。如果只是漂亮的字跡,那是花瓶,一眼掃下去,字句通順,而且,引經據典。他心中一聲嘆:這樣的文筆,不考文科考理科,似乎是白費了天賦。
至於她裡面寫的什麼,他沒有注意看,反正,他知道她沒有錯兒。
可是,她走到門外,似乎是要打電話的動靜,他是注意到了。
眸底一閃,起身,來到走廊。
她是和她表哥趙文生在通電話。
“表哥,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和姨媽好好說清楚。”秀手撫住被風揚起的一縷劉海,她的目光望向遠方,如揚起的風帆,堅毅,“喜歡一個人是不能強來的。我比誰都清楚,他喜歡的是誰。如果非要問我我喜歡他嗎,我會說,這種喜歡,沒有價值。我彭芳不是沒有人要的人,只是暫時沒有遇到而已。”
張愛玲所說的,喜歡一個人,非得把自己低到塵埃裡,她彭芳並不贊成。
這不是說她彭芳驕傲,仗著自己是高幹女,比林佳靜要高上一等。姚子寶只以為她姨媽很了不起,卻從不知道她自己家中的底細。她的家境,其實比起林佳靜的家境,好不到哪裡去。父母也都只是普通職員,不是什麼高官幹部。
趙夫人喜歡她,看中她,只因為她這股不屈不撓的骨氣。不然怎麼在這麼多親戚中,只允許了她到自己家裡借宿。
可惜,這些,她不會對姚子寶說的。她情願姚子寶永遠都不知道。她沒有必要,去將自己弄成一個可憐蟲,去博得對方的同情,那不是她想要的回報。
所以,讓他去追求他自己喜歡的人吧。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接到趙文生打來的電話後,姚爺晚上吃了半碗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