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
見他突然看著自己不說話,火熱的視線,令她臉蛋驀地一紅,低下頭來:“這裡是學校,好多人看著。”
他聽到她這話,不免也笑了。情不自禁,石頭臉崩潰,露出的笑容,好像初升的旭日,帶有山間爽朗的風氣。
陳石頭本來英俊,笑起來更是迷人。
她看著,犯痴。好吧,她承認,自己是個花痴。
可人家陸歡小朋友笑得也很好看,為毛自己看不上。
話說,他穿軍裝的時候最好看不過了。比她表哥好看多了。她表哥,比較儒氣,不像他這般硬朗。
路上行人漸多,他拽過她手臂,突然貼近她耳邊道了句:“現在是誰看誰呢?”
她又紅了臉。
他的大手,很自然地拍了下她腦瓜,好像大哥哥,又好像親密的戀人。
她不由翹起嘴,剛想不滿地說什麼,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是正和他在冷戰中嗎。
究竟自己在較勁什麼?
她皺著眉。
林佳靜那話,剛是說過,在她心裡無疑像個警鈴:有個人對你好,你不抓住,說不定,另外一個人正等著他回頭?你的矯情,只是害了你自己罷了。
她早知道,他媽給他安排了另外一個女人。她親眼見過的,那麼美那麼優秀的一個女人。她,究竟在做些什麼!
她忽然又困惑了,煩惱了。
到了校門口,停著的小車開啟車門。她彎腰往車後門裡面一看,才發現,她表哥拿了份報紙坐在車裡,看是等了他們有一陣了。
“回來了?”趙文生把頭依然埋在報紙裡,裝作對他們在一起視而不見。
彭芳真不知道怎麼形容心裡這種感覺,上了車後,與趙文生離的有些遠坐著。
陳孝義坐在前面開車。是將車一路先開回大院。
到了大院後,彭芳先拎了書下車,趙文生對陳孝義說:“我陪她上一下樓,阿梅不在。”
“行。”陳孝義道。
始終是擔心她傷沒好,上下樓給磕著什麼的。趙文生是緊跟在她後面,如母雞護著小雞,上了樓梯。
進了屋裡,彭芳轉回頭和他說:“我一個人在家行了。”
“你表嫂今天中午回不來。給你準備好了吃的東西在廚房,我總得給你指明。”趙文生道,匆匆先走向廚房,看來比她更緊張。
這種緊張,這段日子她都感受到了。家裡人都很害怕,比她害怕接觸他們,更害怕不知怎麼接觸她。
她放輕腳步地走在後面,站在廚房口。
趙文生從消毒碗櫃裡拿出把勺子,揭了個煮雞湯的鍋蓋,嚐了下里面的湯汁後,說:“已經熟了的,沒放鹽,你等會兒喝的時候記得自己放鹽。”
“我都知道的,表哥,你不用這樣,看起來很怪。”
或許,這是她近兩個月來,與他說話說的最多的一次,趙文生被驚到了,回頭看了看她。
她定定地站在那裡,並沒有想要逃避的姿態。
趙文生心裡驀地是一酸,心頭那段存放已久的話,也就趁此說了出來。輕輕擱下湯勺,他說:“你表嫂和我說了你很多心事。我總覺得好像偏激了。不過,說真的,阿芳,我和你爸媽,你姨媽,都希望你好。而即使你不好,無論發生什麼事,這家裡,肯定是你的避風港。沒人能傷害得了你,我們絕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我都知道。”她輕聲地說,“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家裡人對我好。”
“那麼,如你表嫂說的,真是因為我們不夠信任你嗎?”
為他這句沙啞的聲音,她突然嗓子裡也是一道酸澀,沙啞:“我不知道。”
他聽見她這句話反而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看她:“你,不是已經都想好了嗎?”
她這段日子那麼堅決的態度,不都是想好後的決定嗎?
“想,是想好了。我想長大,我不想再靠任何人的力量,我想爬起來,我想走出我自己的路。在這點上,我堅持,我必須堅持。我不知道的是,你們能不能相信我?我沒有這個勇氣你們能不能足以信任我?包括他。”
趙文生突然覺得血液裡被什麼點燃了,一口道:“我們信任你,肯定信任你,我們是你的家人。”
“無論我做什麼事?”
“是的。”邊用力地說完這兩個字,趙文生是走過去後,兩隻手握住她的手臂,用力地握了握,“放心,表哥無論怎樣都會信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