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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 陸炳點頭道:“我們要隨行呢,只是不出城。” 道痴沒有細問,心裡想著世子多半是去南城。 興王就藩二十餘年,口碑甚好。旱年求雨,澇年防洪,饑年出錢糧賑濟,都是常例。前些日子的兩場暴雨,都北城都有房屋坍塌,南城情形定是更甚。 少一時,便有內侍進來稟告:“殿下,城中士紳到了,由屬官正引著往這邊過來。” 世子點點頭,吩咐道:“引到西閣候著。” 內侍應聲而去,世子沒有急著起身,而是看向道痴,道:“昨日家去如何?” 道痴道:“院子低窪,雨水倒灌,積水尺半深,用了一下午的功夫,才將積水清的差不多。幸而去歲修繕過一回屋子,要不然怕也熬不過去。”說到這裡,猶豫一下道:“后街族人,就有人家因房屋倒塌,出了大事。” 世子皺眉道:“暴雨成災,怪不得父王甚是心憂。” 估摸過了盞茶功夫,世子方起身先行,眾人起身跟上,進了啟運殿。 啟運殿面寬七間,進深三間,分中殿,東閣,西閣。 東閣是王爺平時召見臣屬所在,世子直接帶人眾人到了西閣。 城市有頭有臉的人家家主,都在這裡候著,別看他們在百姓面前威風八面,進了王府還真是的連坐的餘地都沒有。 進世子進來,眾人都跪拜在地。 道痴早已隨著其他人避開,目光在人群裡掃了一圈,王家老族長與王珍在,沈家二叔在,呂父與劉父也都在。還有些許多二等人家,在四姓人家身後。偏後的位置,還有外九房的姻親,張慶和的伯父張氏族長。並不見王青洪,他心中有些疑惑。 西閣設了一張羅漢塌,世子坐了,眾伴讀都屏氣凝聲地跟上,左右侍立。 世子這方開口叫起,而後看了站在士紳之首的王老族長一眼,吩咐賜座。 兩個小太監應聲下去,抬了一把黃梨木方椅過來,放在王老族長身前。 王老族長叩謝後,才挨著椅子邊坐下。 應邀前來的十幾家士紳,上了年歲的不止王老族長一個,可是得賜座的,便只有王老族長一人。 王家能在王府這般有臉面,不單單是王府姻親的緣故,最主要的是在興王就藩安陸初,得了王家助力。早在其他士紳對年輕的藩王觀望時,王家已經開始投誠。 興王就翻初,得到的賜田是鄴王、梁王府早年的官田,不過四百多頃,不得不開始購買民田。 王家沒等王府開口,便託人送上五百頃地的田契,而後又用極低的價格,另賣了一千頃良田給王府。 當王府決定墾田時,王家又出錢出力,配合王府築壩墾田。 看似王家好像吃虧,為王府出錢出力,還連送帶賣舍了一千五百頃良田;可實際上在同興王府打交代的二十多年中,王家不僅沒吃虧,反而在墾田後又增加幾千頃良田,安陸第一士紳人家的位置坐的更穩。 但凡王家當時有所猶豫,其他人家投向王府,那安陸現在就不再是這個格局。 想到這裡,道痴望向王老族長的目光帶了敬佩。地方士紳對於王府都是既巴結、又防範,因為藩王侵佔民田之類,並不是稀奇的話題。 其他地方藩王口碑不好的緣故,大多半也是與爭產爭田有干係。興王府由地頭蛇王家助力,並沒有侵佔民田,省了多少是非。 等到其他人家確認興王是個厚道人,不會惦記這家那家的產業,想要湊上來時,已經晚了一步。 王府多了一個王夫人,王家依舊是安陸第一士紳人家。 “父王請諸位前來,是為前幾日暴雨成患。”世子清了清嗓子道:“前日孤奉父王之命,前往梁王墓,河谷平原水溢成災,堤壩損毀嚴重,已經有良田侵沒;城裡情景也不大好,倒塌的民宅已經上千間,百姓艱難。”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不知就今夏水患之事,諸位有何教孤?” 年輕的世子,小臉嚴肅,眼神真摯。 在場計程車紳們,卻覺得心裡涼颼颼的。世子雖還沒成年,已經有了幾分王爺的風采。 王爺就藩安陸之初,洪災、旱災、流民各種麻煩事遇到的正經不少。每一次,王爺都是這樣,客客氣氣地將大家請來,然後憂國憂民、滿臉真摯地來上說上兩句,結尾定是這句“諸位有何教孤”。 而後呢,眾人就要掏銀子掏糧食來“撫民”,最後得了名聲的是王府。 這樣賣力不討好的事,誰會心甘情願? 可是多年前,對王爺陰奉陽違的傢伙,下場是什麼?家沒破、人沒亡,卻從二流人家成了不入流。 王爺看似寬和,但是身為龍子龍孫,尊嚴豈容挑釁? 如今王爺年歲大了,這幾年不再愛弄這些“撫民濟民”之類的事,大家才緩了口氣。怎地,到了世子這裡,還來這一出?能換點新花樣麼? 一時之間,無人接話,竟是冷場。 世子的小臉,一下子耷拉下來,望向眾人的目光便帶了惱意。他暗呼了一口氣,直接點名,道:“王老先生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