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知道，我會幫他們的，&rdo;柳梢道，&ldo;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立誓。&rdo;訶那看著她半晌，含笑道：&ldo;多謝。&rdo;道謝，卻沒有拒絕。柳梢毫不介意，仰臉望著虛空，鄭重地道：&ldo;我對魔神發誓，等殺了食心魔，我就解除寄水族詛咒，否則讓我身魂俱滅。&rdo;魔神誓言既立，一縷血光悄無聲息地印入眉心，消失，魔魂已打上看不見的刑記，為他日悔諾之罰。沒有魔族敢欺騙魔神，沒有魔族敢輕易立魔神誓言。想不到她這麼幹脆，訶那有點怔。&ldo;這下你不用擔心了吧，&rdo;柳梢不由分說強行背起他，衝出妖藤的掩護：&ldo;有我在，誰怕他們！&rdo;寄水族特有的保命之術，沒有她，他或許也有生路。然而，終於遇見了不會丟下我的你，我又怎會丟下你逃走呢？重傷在身，不能御風遁地，柳梢腳步略嫌顛簸蹣跚，紫色流蘇從他的髮簪上垂下來，落在她的肩頭上，輕輕摩擦著她的臉，冰冰涼涼的。&ldo;柳梢兒。&rdo;&ldo;啊？&rdo;&ldo;我騙了你。&rdo;&ldo;你是妖君白衣嘛，我早就知道。&rdo;柳梢邊跑邊答，語氣很是得意。&ldo;你早就知道？&rdo;&ldo;當然！記得我們 一無所有&ldo;我……&rdo;柳梢難以辯解。&ldo;好個無關！若不是為救你，他又何至於獨斗食心魔？若不是為救你，洛歌會走不出大荒？&rdo;卓秋弦果然大怒，&ldo;洛歌是重華後人，合該守護六界，要死他自己去，憑什麼拉著玉容？如他所言，我無仙心，他們有又怎樣？救再多人，誰能救他們？&rdo;縱然救了天下，又有誰來救他們？洛歌的辛苦與功勞人人稱道，然而在魔禍初平、百廢待興的時期，若非有善於應酬的商玉容從旁協助遊走各派之間，洛歌再有智謀也分身無暇。洛歌立於光芒之下，商玉容便是他身後無聲的影子。事實上，六界百年安寧，又豈止兩人的功勞？那些中斷修行自請外出守關的弟子們，那些為了大局而籠絡武道忍耐諸多無理要求的仙尊掌門，哪個沒有犧牲？守護，是仙門的責任，也是他們的選擇，明知道不該責怪，可是作為女人，作為朋友，依然忍不住要怨憤。柳梢咬緊唇，低頭。卓秋弦猶自激動：&ldo;以他的修為，在食心魔手下支撐片刻不難，若非你報信延誤，他怎麼會死？他捨命救你，你卻根本就是想要他死！你說，他憑什麼要救你！我竟然還放過你一次！&rdo;提到&ldo;他&rdo;，芊芊玉手竟是直指訶那。柳梢絲毫沒覺得奇怪，也沒有提醒她。訶那不但沒有分辯，反而笑了：&ldo;既然都放過一次，不差再通融一次。&rdo;妥協央求的語氣，居然有幾分死皮賴臉的味道。卓秋弦竟也沒有生氣，愣愣地盯著他看了半晌，眼神怒火漸漸地消融，終於，她沉聲道：&ldo;他們都在附近，就算我不插手，你們也逃不了。&rdo;訶那道：&ldo;你不插手就很好，能否存活，是天意。&rdo;卓秋弦果真不再說話，收劍歸鞘，看也不看兩人就走。她只是性格執著，導致怨念太深，遲遲放不下商玉容之死，情緒得以發洩之後，心魔自然就被壓制下去。訶那也明白這點，所以才順勢引導，以免她走火入魔。&ldo;卓師姐！&rdo;柳梢衝著她的背影道，&ldo;謝謝你信我。&rdo;卓秋弦頓了下，冷冷地道：&ldo;我不信你，我沒那麼聰明，看不出你是好是壞，我只是相信玉容，也相信洛歌。&rdo;仙子頭也不回，大步離去。沉默。柳梢直直地盯著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