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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霧大,看不清林子裡有幾多人,鬼子不敢相持,掉轉屁股,像受驚的野兔兒,屁滾尿流逃走了。

大家衝上去,架起那姑娘,以最快的速度鑽進林子。一進林子,就不要命地瘋跑。兩個西瓜早丟了。

直到跑不動,大家才停住,靠著樹幹坐下休息。

這時,大家的目光齊齊落到獲救姑娘身上:圓圓的臉蛋,亮亮的大眼,黑黑的長髮。穿一件天藍色洋布襯衣,配一條雪白的百褶裙。鞋襪都跑掉了,腳趾縫裡夾著泥土,腳管被東西劃了好幾道血口子。這一切,都掩遮不住那雙腳的別緻風雅:肌膚雪白如玉,趾頭小巧玲瓏,從大至小,排列有序,刀切般整齊劃一;趾甲亮而光滑,猶如海邊的小貝殼,顯示出一種微不足道的東西所特有的美;腳板微微穹起,像彎彎的月亮。

這雙腳說明,這女孩不是一般的女孩,柳清秀喜歡上了她。估摸這女孩和自己差不多大,就主動過去,坐她身邊,友好地說,你好!我叫柳清秀,是大別山女子救國行動隊的。你呢?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女孩蠻緊張,漲紅著雙頰,比劃著雙手,嘴裡嘰哩咕嚕。大家一聽她語音,都怔住。原來她是一個日本女孩!

她是個日本人,我們不應該救她的!

也許她是個特務,想混進我們隊伍哩!

我們上當了!這個該死的日本婆娘!

打死她!

大家圍上來,把仇恨的目光齊齊戳在日本女孩臉上。日本女孩嚇得渾身發抖,臉色紙白,不停地叫喊。柳清秀想起田菲芳懂日語,忙問,菲芳,她在喊麼事呀?

田菲芳說,她說她是好人,我們誤會了。

柳清秀說,既然她說她是好人,你就問問她,她究竟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跑到這來了?那些人為什麼要抓她?

田菲芳就用日語同那女孩交談,那女孩見有懂日語的,恐懼的表情就慢慢鬆弛。她大聲地說個不停,不時哭幾聲,樣子好不悽哀。田菲芳耐心聽完她哭訴,驚訝不已。柳清秀迫不及待問,她說了些什麼?

阿秀,你曉得她是誰嗎?她就是你給她寫信的那個名叫芳子的日本姑娘呀!田菲芳激動地大聲說。

柳清秀大吃一驚:你開玩笑吧?這種事能開玩笑嗎?

不是開玩笑,千真萬確呀!田菲芳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人不敢不相信她說的是事實。

柳清秀把頭搖著懵懂,疑惑的目光落定在日本女孩的臉上,似乎想從她面部表情上找到某種答案。

芳子的表情是複雜的,有激動,有興奮,有希望,也有不安和憂慮。她看到她們還沒完全消除對她的敵視,尤其柳清秀看她的目光令她膽寒。她問田菲芳,這個長時間看她的姑娘叫什麼名字,她希望和她說話。田菲芳就說出了柳清秀的名字。芳子立馬站起來,抱住柳清秀,又哭又叫,激動非常。

田菲芳拉開芳子,告訴她不要過於激動。等芳子停止了哭泣,她就把芳子的話講給大家聽。

芳子說,她的家在東京灣,和秋本是鄰居。她從小就喜歡他,天天跟他玩耍、上學。後來,她上了高中,他考取了飛行學校,當了一名飛行員。去年夏天,他突然告訴她說,他作出了一個重要的選擇,要到中國來參加作戰。他說那是一個神聖的選擇,希望她支援他。她就答應了。送他走時,他叫她一定要等他回來,他說他一回來就要娶她。可是,他走後,一等不見他音信,兩等還是沒他訊息。她既想他,為他著急,又毫無辦法,只好天天給他寫信,寄託思念。三個月前,她向他發出最後一封信後,決定到中國來找他。即使不能見面,也要得到他的準確訊息。在東京帝國廣場上,天天有人在那裡招募女子戰地服務員。國家的廣播電臺天天在宣傳,說參加女子戰地服務隊是光榮的選擇。她想,不管光不光榮,要想到中國來找秋本,這是唯一的選擇。她就和十幾個同學一起參加了女子戰地服務隊,來到了中國。

芳子說,到了中國,她們被分配到武漢前線的作戰部隊。上司說,她們的任務就是每天晚上陪那些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的人睡覺。芳子則被直接送到了第106師團司令部,服侍師團長松埔。她死活不從,就被髮落到一線部隊。直到這時,她們才知道女子戰地服務隊的本來面貌。可是遲了,那些禽獸不如的武士每天晚上逼著她們陪睡,甚至在沒有作戰任務的白天,他們也要來。幸虧在她們服務的這個部隊中,有不少人是她同鄉。他們明裡暗裡護著她,她才沒有受到那些禽獸的傷害。

芳子說,她想了許多辦法打聽秋本,始終沒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