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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河與關河流經的方向各不相同,但是奔騰了一百多公里後,還是匯合一起,形成波濤洶湧的姊妹河,最終流向長江。他記得,從姊妹河走出了兩支隊伍,一支是他帶領的獨7師,另一支就是畢爾指揮的教導師,後來改稱新四軍東山遊擊縱隊。他記得,就是在這山下,在姊妹河邊,他被畢爾打敗過,受到降職處分。他記得,就是在這山下的清溪鎮,在那個美麗的夜晚,他第一次吻了我大姑媽……

懸崖上掛著一座亭榭,亭榭下面的崖縫裡滲出無數水珠兒,終年不斷,一點一滴,匯聚成半個籃球場大小的深潭。這深潭就是耳河與關河共同的源頭。源頭四周的映山紅明明暗暗,纏在山腰的雲霧時聚時散。姑父走近去,見亭榭的門柱上有一幅對聯:

上聯:水流長處分還合

下聯:山到窮時斷復連

姑父說,好句子!這是出自何家之手啊?大姑媽說,出自何家之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句子借景抒情,寓意深長啊!只可惜沒有橫批!

姑父把這對子念一遍,又念一遍,說,阿慧,我們的人生經歷多像這姊妹河啊!姑媽隨話答話:是呀,雖然我們選擇的路不盡相同,可是半個世紀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走到最後還是走到一起來了。姑父說,自然界的分與合是一種自然選擇,人生的分與合是一種必然選擇,所謂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嘛!姑媽說,你說得對,人生是個選擇的過程,取捨之間要選擇,去留之間要選擇,好壞之間要選擇,猶豫之間要選擇。因為要選擇,就有政見不合,就有百態人生,就有悲歡離合,就有喜怒哀樂。人生是這樣,中華民族乃至世界的發展史也是這樣。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合則興,分則衰。合是主流,分是支流,合大於分。這大概就是這個句子所要表達的意思吧!

姑父忽然想要為這對子寫一個橫批,隨即撿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了四個字:必然選擇。想了想,改為自然選擇。再想,又改回必然選擇。改來又改去,不曉就哪一個好。姑媽說,這上下聯的寓意是合,既然強調合,就把姊妹河寫上去吧,那樣不是更貼切一些嗎?姑父覺摸言之有理,當即寫下三個大字:姊妹河!

此時,陽光亮極,風搖林響,掛在擎天峰兩側的白練,猶如兩條巨龍,遊過林海,飄向天邊……

自跋

《姊妹河》這個名字,我想了五年多才想出來。

書名的好壞,直接關係著一本書的成敗,文學作品尤其如此!因此,我很看重書名。這本拙作的名字先後取了一百多個,最開始叫《保衛大武漢》,後來又曾非正式地使用過《落日無聲》、《國色天香》、《選擇》等等。名字改了,內容就要跟著改。所以,每改一次名,就是一次痛苦的煎熬。痛苦過後,我依然堅持:沒有好的書名,寧可放棄出版。可是快到2009年的夏天了,書名還是沒有定下來。就在我感到絕望準備放棄時,我愛人給我打電話說:想不出來,不如出來散散心換換腦子。於是,我就離開電腦房,到我愛人那兒去。

愛人在大別山南麓的著名風景區之薄刀峰一個叫做“雲海山莊”的地方謀生,她在那裡工作已三年多了,我因創作,居然一次也沒有去過。那裡的風光確實美!雲海山莊就像一顆璀璨的珍珠秀嵌在薄刀峰的玉腰之間;往遠處看,遠處是高聳入雲的雞鳴尖;往左看,左倚*峰,往右看,右靠獨尊山。山莊腳下,有一人工湖,銀波粼粼,湖光山色,碧水藍天,美不勝收。

我顧不得旅途勞頓,嚷嚷著要去各個景點轉悠。正好我愛人的二姐也在,二姐是一個小有名氣的致富能手,還是個村黨支部書記,她經常為我愛人經營山莊出主意想辦法,招攬生意。我們仨就一道作伴,首先去了獨尊山。

獨尊山是一座孤立的山峰,山腰上有一座南宋時期的寺廟,廟裡有一個年過花甲的僧人。僧人姓李,浠水縣人,年輕時曾與一武漢知青有過一段戀情,後知青上了大學,他從此削髮為僧,成了這獨尊山上的方丈。我愛人她們因經常來這裡,與他是熟人。僧人見有熟客來了,熱情地招呼:你們姊妹倆又來了啊!不知為什麼,一聽“姊妹倆”這個字眼,我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彷彿靈感就要來光顧我一樣。僧人忙著帶我去看龍井。那龍井處於山岩之上,不管如何幹旱,從不幹涸,總有一線泉水汩汩而流。僧人說,莫看這龍井不起眼,它可是就一處地脈,管著整個大別山南麓的水系,是下游各河流共有的源頭。接下來,我們去遊覽觀日臺。可惜我們來的不是時候,看不到日出。但是,我卻發現了一個奇特的景觀:在東西兩端的天邊雲際,各有一條巨大的霧帶沉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