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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愕到了謝景淵臉上,道:“這麼多!”

雨翔又說:“隔壁那幫人說不定更多呢!”

沈頎和譚偉棟都放下書瞪眼睛,謝景淵自語:“那他們可以買不少參考書了。”

雨翔手一揚,道:“哪裡啊,他們這些人每天零食都要吃掉二三十塊!”謝景淵像他們吃的是他的錢,心疼道:“這麼多!就是吃啊,作孽啊!”

雨翔聽了暗笑,道:“他們光身上的衣服都要二三百塊錢一件呢。”

沈頎問: “短袖的?” 雨翔點點頭。謝景淵道: “那他們的家不是要被他們用窮?”

雨翔道:“哪裡呀!他們這幫人,每個家裡至少五十萬打底,要不這麼低的分數怎麼進來?”

謝景淵不解,道:“學校裡的校長為什麼不來管呢?”

雨翔故意放縱大笑,道:“學校,校長,哈!他們一管,錢從哪裡來!”

謝景淵說:“那教育局怎麼不管呢?”

雨翔本想說:“教育局管這個,他們是一路的,這樣一管豈不是妓女趕嫖客?”反思一下,覺得面對謝景淵這樣單純到只受政治書薰陶的人不能這麼說,便把這句話斬頭去尾,說:“他們是一路的。”

謝景淵眼神軟了下來,道:“學校怎麼可以這樣呢,學校是培養社會主義建設人才的地方,是……”沈頎和譚偉棟也圍過來議論,雨翔不語,隔岸觀火。

隔壁寢室裡傳來一陣臭罵聲。

林雨翔十分不習慣漫漫三個小時的晚自習,話不能說一句,坐著又沒事幹,只有不住地看錶然後懷疑手錶壞了。實在閒極無聊,輕輕唱歌,唱到一半,背後讓人戳一下,那一戳彷彿是警界的掃黃突擊行動,效力只有一小會兒,過了一陣雨翔又忍不住唱幾句。

好不容易熬過晚自修,晚上覺也不能睡安穩。熄燈前學校播寄宿生須知,廣播裡又是錢校長的聲音,雨翔想這次完蛋,今夜將無眠了,但錢校長自己要趕著睡覺,只把住宿規定念一遍,像是耶和華受猶太教十戒:

“……市南三中之寢室條例……不準兩人睡一鋪……不準大聲喧譁……不準亂拿別人的東西……不許聽音樂,不許……”

雨翔略略一算,?除了“不許殺人”外,其他的都說到了。最後,錢校長道:“同學們,今晚大家好好睡,明天還有一個任務等著呢!”這話像是公路上一攤血,既能讓人恐懼又可引人好奇。錢校長彷彿在廣播裡可以見到聽者的神情,待到學生被好奇心折磨得不像樣時,緩緩道:“那任務是軍訓——”

宿舍樓裡罵聲不絕,但傷及不到廣播室裡的錢校長,倒是管理寢室的聞罵出動,以罵制罵道:“你們造反!回去睡覺!”不料學生不把管寢室的放在眼裡,水嘩嘩從樓上潑下來,管寢室的往後一跳,罵:“你們這群臭小子再倒!再倒就記過!”倒水的學生只聽到前半句,遵其命再傾其餘水,邊倒邊叫:“去你的!”管寢室的本想不動來威懾學生,結果腳不聽腦子控制,繼續跳動著避災。雨翔見這好玩,正愁洗腳水沒處倒,順大勢倒了下去。

這時黑暗裡一個聲音:“幹什麼呢?”

三樓一個聲音顫著叫道:“是錢——校長!”

樓上都是收腳盆的聲音。雨翔急著把腳盆收進去,不小心碰到了陽臺,手一滑,只聽“啪”一聲腳盆掉下樓。錢校長人一抖,看到一片漆黑裡那東西還在地上滾,上前去按住,見是一隻腳盆,氣憤那幫學生不僅無禮到潑水,而且徹底到連作案工具都扔下來傷人。雨翔大叫不好,聽下面沒有反應,當錢校長給自己失手砸死了。錢校長拎起腳盆吼:“你們今天快點睡,這事我一定要追究到底!”

雨翔待校長走後溜下去找腳盆,一樓的告訴他被校長拿走了,雨翔只是惋惜,想以後沒有腳盆的日子裡要苦了自己的臉,與腳共飲一江水。回到寢室,離熄燈還有一小會兒,跑到隔壁和餘雄聊天,回來時鑰匙沒帶,寢室門又被關上,不好意思地敲門,一號室裡一人出來開門,雨翔感激地望著他,嘆他果然是市區男生,白得像剛被粉刷過一遍。問:“你叫——”

“哦,我叫錢榮。”雨翔謝過他後開始懷疑餘雄說的人情冷暖。

二號寢室裡三個人都躺在床上溫書。雨翔也懶得跟他們說話,爬上床睡覺。雖說在三中已經住了十幾天,但真正睡這種床卻一次都沒有。這床寬不過一米,長正好一個人,想是市南三中響應國家的“節約”口號,每個床都是量身定做的,毫釐不差,只差沒改成人形。再想到猶太教的十戒。驚異莫非市南三中是宗教學校——佛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