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萬福閣看看病情,偶爾還要往錦繡軒跑一趟……可憐了他剛跟白芷母子團聚,還要抽空想著怎麼讓自家老頭子接受白芷入門。
所以眼下聽到胤禛的吩咐後,他心裡著實嘆了好幾聲,不過他終究不敢拂了胤禛的意思,還是隨著兩個小丫鬟退身往靜蓮居去了。
“爺不去看看?”良辰停下研墨的動作,整理起桌上的書本。
胤禛沉吟:“不了,我過會兒去萬福閣看看嬋嬋。文瑤怎麼樣了?”
“福晉還是那樣不怎麼吃喝,木槿說福晉的眼疾又犯了,這兩日眼睛疼得厲害,已經按著柳大夫的方子抓藥給福晉內服外用了。可是每次一有所好轉,福晉便又開始哭,所以……哎~”
胤禛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良辰心裡替胤禛不平,福晉不理會他也罷了,一向懂事的妍華近來也不怎麼搭理他了。新來的年靜怡偏偏是個身嬌體弱的人兒,進府後的一大半光景都在病著,著實沒侍過幾次寢。至於錦繡軒,他又不肯踏足,那這兩個月來能侍寢的便只有耿氏了。
可是這兩年來,耿氏的性子是越發寡淡了,整日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如同空谷幽蘭,恬淡地叫人不敢褻半分。良辰想,只怕胤禛去了,她也表現不出多大的熱情吧。
良辰憐憫地看了一眼胤禛,委實替他哀嘆了好一陣子:堂堂和碩雍親王,竟是連個稱心如意的暖床之人都沒有,著實有些不太像話。
她又抬眼看了一下胤禛,見他閉著眸子在擰眉頭,禁不住又嘆了一聲。
她整日在胤禛身邊伺候,自是看得出來他心裡有多煩。年前他還有心去各個院子裡探探,這過完年後他便鮮少再去祥和殿和靜蓮居了。
也許,他覺著累了吧。
“你嘆什麼氣?”胤禛緩緩睜開眸子,斜睇了她一眼。
良辰沒想到胤禛會跟她說話,愣怔了一下後趕緊堆起了笑臉:“奴婢聽靈犀說,嬋格格昨兒候著爺一起用晚膳,結果爺沒去,一大桌子的美味都浪費了,恐怕嬋格格傷心了呢……”
胤禛的眉頭動了動,眼神裡帶了一絲不確定:“我應過她會去用晚膳?”
良辰訝然地望了他一眼,訕訕地點了個頭:“靈犀說,爺前兒夜裡去萬福閣的時候,看到嬋格格睡著了,便說第二日去陪她用晚膳的……奴婢當時也不在,所以,昨兒也不得提醒爺一聲……”
胤禛的身子一頓,細著眸子沉思了會兒。他隱約記得,自己當時確實說過那麼一句話,只不過是他隨口一提而已,第二日醒來便忘掉了。
後來一忙,他更是忘了有那麼一回事。
沒成想,她們竟是這般當真……
只見他臉色一攏,立馬站起了身。良辰收拾好桌上的些微凌亂後,趕緊跟了上去。
胤禛走了兩步,卻又折了回來,只見他指著桌上摞了一沓的小札,對良辰說道:“把這個帶上,我今兒要跟嬋嬋好好探討一番。”
良辰曖昧地一笑,忙將那一沓小札收好,笑嘻嘻地跟了上去:“爺要跟格格探討什麼呀?”
胤禛側頭睨了她一眼,臉上喜怒難辨:“多嘴,自是探討人生大事。待會兒到了萬福閣,你知道該怎麼說。”
萬福閣內,桃林裡白雪皚皚啊,脫了綠葉的桃枝上積壓著層層白雪,有的已經結了冰粘在上面,在陽光下閃著閃閃銀光。
靈犀扶著妍華,踩著地上的積雪在桃林裡散著步。
“這個時候,綠萼苑裡的梅花定是開得極好。”妍華抬眼望去,桃枝上落著的白雪遠遠望去也像是一朵朵嬌嫩的花兒,只不過冷豔了些,還聞不到香味。
“格格,咱們院子裡也有梅花,前院裡不是有兩棵嗎?就在耿格格的窗子邊。格格若是想看梅花,奴婢扶著格格過去看看吧。”靈犀知道妍華不想去綠萼苑,她也不想去,所以壓根沒有說出去綠萼苑賞梅的話來。
“光那兩棵看著有什麼意思。”妍華懨懨地看了靈犀一眼,然後無精打采地抬手從樹枝上抓了一小把雪。
靈犀剛要勸她別玩雪,雪寒,傷了身不好,只是她話還沒說出來,“噗~”地一聲,便有一把雪鋪面而來,粘在額頭上的雪花融化開來,順著她的臉頰滑下,潤溼了她的睫毛。
“格格!”有雪水滑進脖頸,靈犀打了個寒噤,然後便惱火地瞪向妍華。
妍華“噗嗤”笑出了聲兒,抬腳便往前跑去,跑的過程中還順手又在樹枝上抓了兩把雪,朝著追上來的靈犀砸了過去。
靈犀的惱火不過是閃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