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治病……”
“不在,她不在宮裡。”這一次,他終於咬緊了牙齒,用盡所有的力氣將實情說了出來,“嬋嬋,你聽我說,笑笑她……再也回不來了……我們再生一個,再生很多個笑笑……眼下你就把嘉惠當成笑笑,嘉惠就是笑笑,是我們的女兒……”
她如同被雷劈中,身心都麻了,魂兒彷彿突然離開了身體,任由胤禛在她耳邊呢喃半晌,她卻什麼也聽不進去。
怎麼可能?他一直口口聲聲地保證笑笑會回來,所以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的打算——那便是笑笑缺胳膊斷腿,生得不好。可即便如此,她的心裡還是一直認為笑笑是活著的!可他如今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再也回不來了?”她的眼淚戛然而止,臉聲音都不再顫了,“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笑笑去了哪裡,為何再也不回來了?她捨得救下我嗎?從她出生到現在,我看都未能看上她一眼……”
“嬋嬋,孩子去了。夭了。”既然已經將事情說破,他反而不再扭捏了,說個清清楚楚總好過讓她再做無謂的夢。只不過,他還是決定將笑笑是個死胎一直瞞下去,他知道嬋嬋關心的是孩子的生死,至於其他細枝末節,他能不講的便保留吧,說多了反而太殘忍。
懷裡的小人兒突然沒了聲,不哭不鬧地依在他懷裡,這樣反而讓他更加心慌。他往後撤了撤身子,將她的臉抬起,卻見她紅著眼睛不知在看哪裡,整個魂兒都丟了一般,突然沒了半分精神氣兒。
下一刻,她的身子便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突然間頹了下去。胤禛眼疾手快,急急將她撈進了懷裡,往床上抱去。
這個情景與他預料中的一點兒也不一樣,他本以為妍華會大哭大鬧一場,即便她以下犯上地打了他,他也不會追究一個字。可眼下這個情況去叫他不知所措,她方才還流淚的眸子眼下卻是突然幹得沒了半分水潤,緊緊抿著的紅唇也是半個字也不願意吐出來。
這一夜,他們誰也沒睡。她竟是倔地一夜未合上眸子,而他亦是擔心地整夜守在旁邊。第二日天明之際,她才突然幽幽地說了一句話:“你騙我。”
聲音嘶啞,像是幾日都未喝過水一般。
胤禛聽得心裡一痛,忙將她摟得緊了些:“嬋嬋,我……只是怕你傷心,所以才瞞了下來。我們可以再生,你若是喜歡女兒,我們便再生兩個女兒,你若是喜歡兒子,我們便再生幾個兒子……你不要這樣,我心裡難受。”
他這一夜說了特別多的話,像是要將這八個月以來對她少說的話都一一補回來一般,斷斷續續說個不停。這一日他沒有去上朝,一整日都陪在妍華身邊,可她卻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他像往常一樣冷著臉看她,她不為所動;於是他便用溫聲細語地柔聲哄她,她亦不為所動。最後他沒轍了,便沉默著將她扣在身邊,她不言他便也不語,她作她的畫,他看他的書。
倆人之間便如同凍了三尺寒冰,一時半會兒怎麼焐都焐不化。他讓她寫小札,她充耳未聞,徹底斷了小札,所以他連她心裡究竟有多怨恨也不得而知了。
他氣憤不過卻也無計可施,然後他便沒日沒夜地狠狠要她,可即便惹得她動情不已,她還是不肯拿正眼瞧他。
“這彆扭要鬧到什麼時候?嬋嬋,你是不打算再理我了不成?”他輕輕噬咬著她柔軟的唇瓣,雙手不停地在她身上煽風點火,身下的小人明明受不住他的挑撥,在嬌滴滴地輕顫著,卻還是倔強地咬著唇不肯發出半聲響動。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使得他前所未有地焦慮起來。
前不久,也就是二月中旬的時候,翰林院檢討朱天保上疏,請求復立二阿哥胤礽為皇太子,結果非但得到皇帝的肯定,反而被狠狠痛斥了一番。朱天保還因此獲不忠不孝之罪,被誅。
胤禛本應該為此高興,因為胤礽再也沒希望被複立了,那便說明其他皇子都多了一絲繼承大統的機會。他,自然也不例外。
可為什麼,他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身下的小人似被弄痛,輕抽了一口氣。他身子一頓,終於放柔了動作。
“嬋嬋,你有怨,便與我說,不要憋在心裡。”他喟嘆了一聲,身子疲軟下來,再也沒了*。
再生一個女娃的想法,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她連半分回應也沒有,這種感覺委實不好受。
怨?怎能不怨?她一眼都沒見過笑笑,盼了那麼久,結果卻只盼到他的一句“再也回不來了”!他以為是在為她著想為她好,可他為何不考慮考慮讓她期盼了這麼久也是一種殘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