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響了兩聲汽車喇叭。健平忽地站了起來:“勝哥,來了!”
廣勝按下了他:“老實在屋裡待著。”點了一根菸,起身出去了。
燈亮了。健平的腿忽然就有點哆嗦,像繃緊的猴皮筋被誰突然彈了一下。
“勝哥真客氣,有事兒在電話裡說就是了,還吃什麼飯?”是凱子的聲音。
健平站在門口,用力屏了一下呼吸,然後掀開了門簾:“凱哥你好!”
關凱站住了,撲拉了兩下水淋淋的腦袋,往上眥著眼睛:“我操!怎麼是你呀,剛來?”
健平侷促地後退著讓進關凱:“來了有些時候了……這不,跟勝哥正嘮著呢。”
廣勝扒拉開健平:“一邊兒待著去!”雙手搭著關凱的肩膀,把他按在椅子上,“我兄弟真他媽有派,混上轎車了都。”
關凱摸了摸下巴:“瞎混唄,哪有勝哥你好啊,沒有心事,光玩兒。”
廣勝自嘲道:“呵呵,社會‘閒’達啊咱這叫……怎麼,常青現在跟你玩兒啊?”
常青用一條溼毛巾擦著臉進來了:“哈哈,勝哥又在說我壞話了,啥叫跟他玩兒?我是他的保鏢。”
廣勝回身捅了他肚子一下:“好職業!”
關凱嗡聲嗡氣地說,我是他的保鏢還差不多,他都快成我爹了。三個人同時笑了,笑聲震得房頂有點哆嗦。
健平在黑影裡也咧了咧嘴。
包裡響起了一陣電話鈴聲,關凱拉開包,拿出手機“唔唔”了兩聲,把手機遞給了常青:“你跟他說。”
常青扔了毛巾接過手機,轉身出去。
“楞著幹什麼?”廣勝回頭橫了站在牆角的健平一眼,“招呼上菜!”
關凱胳膊肘支在桌子上,用手託著腮幫,笑眯眯地問廣勝:“勝哥,吃飯前你得先跟我說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兒?我知道你這脾氣,沒事兒你是不會想起我來的。”
廣勝笑了:“凱子,你也太敏感了吧?廣勝就不能想自家兄弟了?什麼事兒?屁事沒有!”
關凱拉上了包鏈:“那我走了,家裡還有很多事情呢。”
“我操!真他媽沒‘抻頭’,”廣勝推了關凱一把,回頭瞄瞄門口,“看見健平了吧?”
“看見了,他怎麼了?”
“別急,”廣勝遞給關凱一根菸,啪地給他點上,“你手下是不是有個叫張興的?”
“操!你別說了勝哥,張興他老婆是讓健平給乾的啊?!”
“你不知道?”
“操!我哪知道?張興光說要跟他老婆打離婚,我也懶得去打聽,就他媽這麼個逼事兒呀?”
“那,張興放出風來說你要‘放挺’了健平?”
“去他媽的!閒得沒事幹了我,叫他進來,我問問他。”
健平早在外面聽著呢,聞聲幽靈般閃了進來:“凱哥,我來了。”
“跪下!”關凱驀然色變,啪地把皮包摔在健平的腦袋上。
“凱哥我……”健平還沒說完,廣勝站起來,蹬著他的一條腿彎,一用力,健平單腿跪下了。
關凱突然笑了:“哈哈,勝哥真給我面子!好了,起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健平,凱哥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再說,咱們都跟勝哥不錯,勝哥的面子我還能不給?張興說我要幹你,是實話!世上哪有不花錢的逼你操?呵呵,別他媽哆嗦啦,沒個男人樣……你跟‘波斯貓’的事兒我打聽過了,沒事兒!誰閒著逼也癢癢不是?不關你的事兒,張興雞巴不好使怨誰?”
這就結束了?健平有點不敢相信,兩腿還在簌簌發抖:“凱哥,你真的饒我了?”
“我已經說了!”關凱抱起了胳膊,用夾著煙的右手點著健平說,“兄弟,以後玩這個長點眼生,張興是我哥們兒。”
“放心凱哥,我再也不敢了……原先我也不知道張興跟著你玩兒,要不我哪敢?”
剛上好菜,常青進來了:“凱子,‘夜珍珠’哪裡出了點事兒,我過去看看,”轉向廣勝說,“勝哥,我先走一步,你們哥兒倆慢慢聊。完了我回來接凱子。”
關凱揮了揮手:“不用你接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夜珍珠那邊讓他們趕緊‘上貨’!別他媽擠牙膏似的。”
“行。”常青轉身要走,關凱咋呼了一聲:“把勝哥的這點帳給結了!”
“咳!”廣勝感覺很受傷,起身推著常青就走,“拿人不當人嘛。”
廣勝把常青送到門口,回來訕笑道:“看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