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清鐸懷疑段青茗的心,不由地淡了,再淡了。
屋子裡的“段青茗”停了停,才緩緩說道:“清鐸皇子不惜翻牆而入,肯定抱定了不見我絕對不會離開的決心的。我若不出來,他在這裡糾纏,若傳出去,會被人傳成什麼樣子呢?再說了,他是為我而來,不要說他作為他國皇子之尊,不能怠慢。即便作為普通朋友,我若不抱病一見,豈是人之常情?”
聽了段青茗的話,清鐸低下頭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在懷疑屋子裡的女子是真是假,可人家呢,想的只是他的面子。
一直跟在身後的秋寧見狀,立即上前一步,說道:“清鐸皇子,您這邊請。”
秋寧指引的方向,朝著院外而去。清鐸悶悶的,跟在秋寧的身後,不出聲地出了院子。
在轉身離去的瞬間,他在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弄清楚段青茗究竟有沒有痊癒,一定要幫這個女子,度過她最艱難的時刻!
清鐸走了,屋子裡的夏草兒抹了一把冷汗。而月葭,早因為辣椒的緣故,滿臉都是腫泡,就連手背上,都長滿了紅疹。
秋寧送了清鐸回來,也迅速地進了屋子,一看到月葭的樣子,她連忙說道:“快些,快些,月葭,多喝些水……多喝些不,就沒有那麼難過了。”
月葭苦著臉,望著秋寧說道:“秋寧姐,沒用的,從剛才到現在,我都一直不停地喝水了……可是,喉嚨裡還是辣的,身上還是痛的!”
夏草兒又端了一杯冰糠水過來,她遞給月葭,有些憐惜地說道:“月葭,你還是快些喝吧……喝下這個,就會好一些的!”
秋寧卻是轉過了眸光,望著窗外的某一片天,心裡卻希望春桃的靈草快些拿回來——要不的話,讓大少爺快些回來吧!因為,只有這樣,躺在床上的小姐才有希望啊!
夏草兒讓月葭回去休息了,秋寧也有事臨時離開了。夏草兒陪著段青茗坐了一會兒,秋菊進來了,說是二小姐派人送了草藥過來,給大小姐的。
自從那天被杜青鸞禁止段玉蘭進段青茗的院子之後,段玉蘭每天就變著法子,讓人或者送些草藥,或者送些別的東西過來。她這樣做,彷彿是在和杜青鸞較勁兒,又好象是在向段青茗表示什麼。只不過,段玉蘭無論想表示什麼,夏草兒都並不關心,而段玉蘭不管讓人送來了什麼,夏草兒都會收起來,然後,原封不動地放在一邊,等段青茗醒來之後,再作處理。
夏草兒走了,秋菊也出去忙了。忽然,一個黑色的人影閃身而入,他朝床上的段青茗看了一眼,然後,又輕手輕腳地將指尖按在段青茗的脈腕之上,輕輕地按了半晌,然後,就才離開了段青茗的手腕,微微凝了凝眉,轉身就離去了。
那個人剛剛離去,只見寂靜的屋樑之上,忽然飄然而下一個同樣黑色的人影。和前面的那個人不同的是,這個人的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瓶子,看到段青茗仍舊緊閉眼睛躺在那裡,這個人在段青茗的身上凌空點了一下,段青茗的口,微微張開了。那個人拔掉瓶子上的木塞,將一種泛著血腥氣息的液體往段青茗的口裡滴了兩滴。又在她的頸下一點,那兩滴液體便落下了段青茗的喉嚨,轉眼之間,就什麼都不見了。
那個黑衣人看了看床上的段青茗,再看看手裡的小瓶子,忽然聽到屋外有腳步聲走近的聲音,他向後一飄,返身又上了屋樑之上。
整個過程,沒有什麼人知道。秋菊再進來的時候,同樣什麼都沒有察覺到。她除了看到一動都不動地躺在床上的段青茗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之外,若真說有異常的話,那就是,原本半開的窗子,那似乎比她離開的時候,更敞開了一些。
秋菊並沒有意識到任何的異常,只是照例看了看段青茗的動靜,然後,就坐在一側,一邊守著段青茗,一邊開始做些針線活兒了!
過了明天,段府就要舉辦十年以來最大的喜事。段府的家主段正,終於要迎娶他少年時的戀人杜青鸞了,這件事,對於段府來說,可以算是天大的喜事。所以,整個府裡的人,都在忙忙碌碌的,有條不紊,只有段青茗的院子裡,如此的安靜,安靜得即便掉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黑夜,就那樣猝不及防地來了。段府的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只有掛在門口的那兩盞氣死風燈,散發著幽幽的光芒。似乎,在提醒著人們要注意一些什麼。
而在段府的另外一個角落,一個陰冷的女聲淡淡地問道:“你能確定,段青茗明天肯定醒不了麼?”
只聽那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