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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托盤放下,“抹了絕對不會留疤,你用個兩天就好了。”

未晚在她身後跟著,聞言笑道:“小姐真是把江侍衛的臉看得比自己的臉還重要呢。”

“可不是麼,平時自己都沒捨得用。”

明霜把藥膏塞到江城手裡,笑吟吟地打趣回去:“誰讓你們多嘴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的東西,我樂意給誰使就給誰使。”

室內滿是笑語歡聲,正閒談之際,未晚忽往江城的方向看了一下,定睛一愣,登時“啊”了聲,詫異不已:“江、江侍衛你的胳膊……”

順著她所指望去,江城的左臂不知何時竟隱隱滲出殷紅,藏青色的袍子被鮮血浸透大半,明霜一看就變了臉色。

他忙捂住傷處,眉頭微皺。

未晚年紀尚小,哪裡見過這場景,忙哆嗦地轉身,“我、我這就去找大夫……”

明霜當即厲聲喝道:“不準去,回來!”

後者兩腳一崴,險些自己把自己拌著,趕緊扶住櫃子站穩。

她瞧著江城的傷勢,語氣一沉,低聲吩咐:“把院門關上,簾子帶上,兩個人守門,沒我的吩咐誰也不能進來!”

“小晚,外面待著去。”

未晚滿臉茫然地點頭,剛要去開門,明霜想了想,又叫住她,一字一頓地叮囑:“江侍衛受傷的事,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你聽清楚了麼?”

“聽、聽清楚了。”

“出去。”

吱呀一聲,房門被她帶上,屋子裡的氣氛一瞬便僵硬下來。

江城往後退了退,摁著傷口的手指略略收緊,半晌才解釋:“不是什麼大傷……”

“傷口裂開了吧?”明霜不動聲色地打斷他,溫和道,“讓我看看,好不好?”

這是她慣有的語氣,融暖得像是春光,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江城吃驚不小。

她心思細膩,不用多想就能猜到這一層來,江城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依言在她面前單膝跪下。

明霜將他袖子往上挽,取下紗布,結實的臂膀上赫然一道口子,瞧得她頭皮發麻。

“遙遙,燒熱水,準備乾淨巾子……從前我治腿的萬花止血散擱哪兒了?去取來。”

“好!”

杏遙到底是年長些,愣過之後很快便手腳麻利地打水找藥。

大概是適才在堂屋和人交手時迸開的,血不住往外流,明霜忙撒上藥粉給他止住。

他覺得唐突了,起身想走,“不勞小姐,我自己來。”

“你還動?”明霜一手摁著他手腕,語氣不用拒絕,“再動都不必明繡出手,你這胳膊就廢了。”

其實並沒有那樣嚴重,但又拗不過她,江城只好繃著身子不動彈。

熱水洗過傷口,原本也不是很疼,明霜還是小心翼翼地不敢碰:“你若是痛就告訴我。”

“沒事的。”

她手勁很輕,軟軟的很是舒服,溫熱的帕子在肌膚上緩緩摩挲,空氣裡瀰漫著藥草的味道,還有來自她髮梢間的淡香。

這一瞬,他竟不自覺地有些心猿意馬,狠狠咬了咬牙,才勉強拉回心神。

趁著杏遙不在,明霜裹紗布時,在他跟前輕聲問:“賬本你燒了麼?”

他微怔:“還沒有,賬冊沾了血,所以一直猶豫著要不要給你。”

“做得好。”明霜笑道,“不過留著多少是個禍患,你得空給我,我燒了它完事。”

“嗯。”

見他答應,明霜也未注意許多,垂頭替他包紮傷口,她的髮絲在他臂彎輕掃,絲絲癢癢的,引得他心跳得很快。

這般異樣的感覺如何也止不住,像是墨汁滴入清水中,越擴越大。

此時此刻,他隱隱覺得不妙,卻又說不清,到底是哪裡不妙……

“三小姐早不丟晚不丟,怎麼碰巧您叫江侍衛出去贖首飾的時候就丟了步搖呢?”杏遙把髒水倒了,回來又把爐子點上,“別不是故意的罷?”

明霜剪掉紗布,給他打了個結,“明繡雖然傻,也不至於傻到這種地步。她明知道我也有,哪兒會這樣打自己的臉。”

“不是她,那會是誰?”

“說不好。”她垂眸給江城放下袖子,衣服上都是血,左看右看不對勁,“要麼真是巧合,要麼就是明錦和葉夫人的意思……小江這衣裳不能穿了,你悄悄出去給他拿一套來。”

“誒。”

眼看沒有再往外滲血了,明霜才略鬆了口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