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倆離開的那瞬,兩三個官差張口嚷嚷道:“有人麼?這裡頭?”
杏遙勉強定了定神,把未晚往旁邊一推,和姚嬤嬤一塊兒從屏風後走出,她換上笑臉,“方才給妹子洗澡呢,官爺這是找什麼人啊?”
兩人都是捕快打扮,自懷中掏出一張畫像,“今早城裡的劉員外被個賊人在路上劫了錢,就長這模樣,方才我們一路追人,追到這附近,人突然就沒了,你們可曾見過他麼?”
杏遙一看那濃眉大眼的畫像就傻了眼,幸好反應得快,訕訕笑道:“沒呢。”
“真的麼?可別騙我們,沒好果子吃的!”
“沒有沒有,官爺不信,可以搜。”她忙讓出身來,兩個捕快也不客氣,四下裡翻找起來。
杏遙抬頭和姚嬤嬤相視一眼,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無言以對。
好好的喜事,怎麼鬧出這麼個烏龍……
*
鎮子上不能待,江城抱著明霜一路往郊外走,正尋得一處破敗的殘垣,見四周草木茂盛,正可擋住身形,他這才停下腳,躲到牆壁之後。
小鎮尚在不遠處,燈火通明,行人來往,明霜和江城仔細注視著街上的情況,等了許久未看到官差追來,兩人才鬆了口氣。
“奇怪,上次若是喬清池的人洩露訊息,那這次又會是誰?”明霜狐疑,“按理這不應該啊,他臨走前不是說,如今朝堂上下自顧不暇,追捕我們的事暫時擱置了麼?”
“我也不知道。”江城亦是感到奇怪,“這些官兵來得太過蹊蹺,咱們才到鎮上不久,不至於這麼快就走漏了訊息,若又是喬清池那邊出的問題,那趙掌櫃出城時應該會聽到風聲才對。”
二人皆不清楚其中緣由,兀自稀裡糊塗地瞎猜了一陣。
“無論如何,今晚是不能回去了。等明日一早我再去宅子裡探探情況。”
明霜聞言在他懷中怔了怔,顰著眉垂下眼瞼,半晌才低低道:“我們今天成親的……”
聽她口氣出奇的哀怨,江城不禁一愣,垂頭見她緊抿著唇,歉疚道:“等風頭過去就好了。”
明霜咬著嘴唇怨念地看他:“那洞房呢?”
他聞言,呆了呆:“……明天補上行麼?”
“洞房還能用補的?”她惱得直抽氣,“一輩子就這麼成一次親呢!”
江城有些手足無措,欲言又止,“那你說如何……”
明霜沉默一會兒,忽然問他:“你今晚本打算喝到幾時?”
江城遲疑片刻,“戌時。”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他望望天色,夜幕沉沉,萬物朦朧,四周黑壓壓的一片,他不太確定:“大約……戌時吧。”
明霜嗯了一聲,伸手去拉拉他衣袖。
動作不言而喻,江城反應過來,呼吸一下子急促。
他壓低聲音:“這是……在外面!”
明霜仰起頭委委屈屈地瞧著他:“我都不嫌棄你,你倒嫌棄我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誰管你哪個意思?這都第三次了!”明霜抬手往他胸前一推,“我怎麼這麼倒黴,嫁個人還遇上這種事,我從小到大盼著出嫁呢,結果鬧得如此狼狽。”她越說越難過,捂著臉嗚嗚的哭。
“成親是我提出來的,洞房也是我提出來的……江城你還是不是人啊!”
倘若在這個地方要了她,那才不是人呢!
江城頭疼不已,俯下身去拍拍她後背:“別哭了,是我不好。”他左右為難,“不如……不如現在回去吧?說不定人已經走了。”
明霜別過臉沒理他,江城只好自作主張地去抱她,仍舊是按著原路返回。輕功正躍上高處,冷不丁發覺她冰涼的小手正探進他衣內直達胸懷,覆在某處來回撩撥。
江城渾身一個激靈,腿上一軟,便沒有踏穩,“砰”的一下從梢頭摔落在地。
幸而他動作快,將明霜掩在懷裡,索性沒有受傷。面前冷冰冰的一堵牆,她一靠上去就飛快挪開了。
江城拉過她胳膊左右檢查:“摔到哪兒了?”
明霜皺眉瞪他:“你故意的麼?”
“……不是。”
“這麼說你是怪我咯?”
“不怪你……”
她伸手推開他,鼻子發酸,“我不要嫁你了,你連自己媳婦都摔。”明霜吸了口氣,眼裡委屈得能滴出水來,“還說要補洞房,你怎麼不說補成親呢?就沒見過這樣的,你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