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還能坦然地面對她麼?
可事實是,在情事上,真正年輕的那個人是她。她應當知道,兩個人久別重逢,她若是想要全身而退,就不該給男人一丁點的撩撥。
望北不住吮吻她的唇舌,為她配合的反應悸動不已。一用力,他把她壓在馬車厚厚的虎皮墊子上,反手拉下了自己的王爺袍服。
“你幹什麼脫衣裳?”她有點驚慌,才正演著悲嘆命運的苦情戲,突然往三俗的愛情動作片上走了,這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可惜手被縛住了,不然她一定會及時推開他。“我還沒講完呢,最重要的還沒有說……”
他脫得上身精光,露出修長結實的肌肉,坦然道,“袍子被雨淋溼了,你要我在溼衣服裡面捂著麼?你講你的,我脫我的。”
徐辰明知這是他找的藉口,紅著臉囁嚅道:“那你離我遠點……”
他卻不依,俯身抱住她的腰,環過去握住她背後的手,低頭吮吻她的頸項,心不在焉道:“你說,我聽著。”
肌膚上被他用牙齒細密地輕啃慢咬,徐辰頭皮發麻,聲音不由自主有些飄忽:“你……你別殺你伯父……”忍耐了許久他放肆的唇舌,她還是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不由掙了掙身子,“喂,聽到了沒有?”
“不知所謂。”他於百忙之中抬起頭,簡潔地道,“我從沒想過要殺他。”
她一呆,“你不是怨恨他連累了你的家人麼?”
他在她的唇上一嘬,漫不經心道:“我雖然怨他,卻並不恨得想殺了他。你怎麼會有這個猜想?”
徐辰皺眉道:“不是猜想……”她驀地抽了一口涼氣,喝道,“別亂摸!”
她昔年的餘威尚存,被她這一喝,他乖乖把手從她的道袍下面退了出來。但餘威也只是“餘”威,他頓了片刻,重又不怕死地衝鋒陷陣,把手從她的領口處探了進去。
徐辰真正是束手無策,這才察覺到了這廝綁手的險惡用心。趁著他理智尚存的時候,她急急喊道:“兩年之後你會因為弒君的罪名被處死!”
望北手下一頓,道:“你如何這麼肯定?”
“你不想知道我這五年穿越去了哪裡了麼?”她看著他,眼神中有哀痛,“我去了二十年之後。”
他停下手腳,驚疑道:“你去了二十年之後?”
“嗯。本來想要去看看你在大叔的年紀上是什麼樣子,但打聽到的,卻是你早就已經被處死了的訊息。”頓了頓,她打了個寒顫,“……是凌遲,三千六百刀。”
寬闊的肩膀,窄瘦的腰,修長有力的手臂……眼前這具溫暖鮮活地伏在她身上的軀體,會在眾人眼前被一片片地割下肉來,捱上三千六百刀,一直拖到三天之後嚥氣。
八三、菜鳥和菜鳥 。。。
他冷靜了些,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她在五年的時間裡面早已打聽清楚,道:“你伯父據說是中了一樣慢性毒藥,平日裡會在月初月末心口痛,他只當是年紀大了的緣故,找御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結果兩年後突然毒發,七竅流血駕崩了……我一聽到那症狀,就覺得與徐老爺子當初中的毒很相似。”她狐疑地望著他的眼睛,“真的不是你動的手?”
“那毒名喚陰晴散,隨月亮陰晴圓缺的變換髮作,對年紀大的人尤其有效。”他仔細想了想,道,“這毒雖然罕見,但天下會煉此毒的人不止我一個。要是有心,就能弄到這種毒藥。我不會殺伯父的,定是有人栽贓陷害。你記得是誰告發我的麼?”
徐辰道:“是你府裡一個下人,在你伯父駕崩之後揭發了你,說你府裡面藏了許多毒藥,其中就有害死你伯父的那一種。讓我想想……哦,那下人叫小秋。”
望北皺眉思索,片刻後疑道:“我不記得府裡面有叫小秋的下人。”
徐辰驀地鬆了一口氣,一臉“幸好趕上了”的表情,道:“那應該是還沒來得及進府罷。你記著,以後不要留叫小秋的僕役,連名字中帶秋字的都不準留,要把禍害掐滅在萌芽狀態。”
他執住她的臉,道:“你回來,冒著被人揭穿的危險假冒道姑進宮,假託服食仙丹的名義讓我伯父戒茶,就是為了防止我被凌遲處死麼?”
關於修道,關於煉丹,她懂得太少了,很容易就會被謝之崎身邊的其他方士揭穿。伴君如伴虎,她卻為了改寫他的未來,孤身進宮去了。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本來我想直接告訴你的,奈何你不願意見我,我只好自己用行動來阻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