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法醫遇難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市局。局長自然也知道了,一聽陳法醫是死在市局裡,不由大發雷霆,跟幾個領導在自己辦公室開了個會,將趙羽也叫了進去。
估計趙羽等人沒少捱罵,因為出來的時候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趙羽沒多說話,帶著我和幾個同事查了查陳法醫的背景,順便查了查他家裡的情況。這一查才知道,原來陳法醫的兒子竟然得了一種罕見的血液疾病,需要每年給身體來一次大換血。可更要命的是,這種病讓這孩子體質變弱,隔三差五地生個小病,經常出入醫院。為此陳法醫夫婦兩人花費了不少。陳法醫的事情,我們見遲早也會被他家裡人知道,於是就對他老婆委婉地提了幾句。與我們想象中不同,陳法醫的妻子倒是沒有當場痛哭哀嚎,雖然難掩悲傷,卻很知命地嘆了一口氣,擦了擦眼淚,說道:“其實我也想過也許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我聽了這句話,覺得陳法醫的老婆話中有話,便問道:“早知道有這麼一天,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好像您早知道陳法醫會出事?”
陳夫人說道:“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就把一樣東西交給你們。這也是我老公他費了很大勁查到的線索,給你們的話也許對破案有幫助。他生前交代過,一旦自己死了,就把自己留下的東西交給警方。”
趙羽追問道:“是什麼東西?”
陳夫人於是回到臥室,隨即捧出一隻木匣子來,對我們說道:“就是這個,我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麼,他說很重要,讓我一定要保管好。”
我見那是一隻簡單的木匣子,上面掛著一隻小鐵鎖。我見那鎖不難開啟,問了陳夫人,她說沒找到鑰匙,於是我只好讓她找來一根鐵絲,三下五除二地將鎖給開啟。
開啟之後,第一眼便瞧見那木盒子裡躺著一朵乾花。那乾花是黑色的,依然散發著清清淡淡的香味。
我跟趙羽面面相覷,心想這花我們太熟悉了。這不是一直困擾我們的黑色情花麼?怎麼這花哪兒都有呢?
趙羽戴上手套將這花拈出來放在一旁,然後便看到那乾花下面放著一張照片和一隻信封。照片反扣著,我翻過來一看,那照片上是一個人的側臉。這人正坐在一處河邊兒釣魚,神色悠然,似乎正在跟人說笑。戴著墨鏡,將眼睛遮了去,只露出高挺的鼻樑,和微微含笑的嘴唇。從這個側臉也看不出到底這人是啥模樣,只覺得年紀應該不大,頂多四十出頭。這人一手拿著魚竿,另一隻手正輕輕揚起,似乎在對誰講解什麼的樣子。我仔細地看了一眼那手,只見那人的手背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在那隻手的中指上,戴著一隻鑲嵌著黑寶石的金戒指。
“這什麼人啊?”我不解地翻看。這時候,趙羽卻一把搶過那照片,看清那照片上的人之後,不由臉色驟變,隨即將那照片丟到一旁。
“趙羽,你怎麼了?”我吃驚地問道。
趙羽閉了閉眼,這才慢慢冷靜下來,說道:“沒什麼,看看盒子裡還放著什麼。”
我又疑惑地看了他幾眼,這才將目光落到盒子裡其他的東西上。只見照片下面是一個信封,開啟之後,抽出一份報告。竟然是一份迷幻藥和解毒劑的研究報告。上面全是一些專業術語和學名,我看不懂,但是知道那是解毒劑和迷幻藥的研究過程詳解。
後來問過陳法醫的老婆,才知道陳法醫在上大學的時候修的是雙學士學位,另一個專業是醫藥學,尤其對研究迷幻藥和解毒劑很有興趣,後來也曾在讀碩士的時候有所涉獵。
那也就可以解釋,他能夠在水杯下毒和解毒的原因了。信封裡還有一封信,貌似是陳法醫手寫的,很長。我瀏覽了一遍,大體的意思是,陳法醫的老婆三十六七歲的時候才生了小孩,他老婆身體不好,連帶的晚育生下的孩子身體也不怎麼樣。大概四五年前,陳法醫的孩子查出得了血液疾病,需要每年都給身體大換血,而且常年需要各種藥物和補藥來調養身體。
但陳法醫家底也並不殷實,沒辦法長期付這麼貴的醫藥費。到今年年初,家裡已經沒有任何存款了。跟許多沒錢的家庭一樣,這件事著實讓兩人愁了半晌,眼見著孩子的病不能再拖的時候,卻突然有人聯絡自己,說提供給他足夠的錢財,卻讓他定時提供一些資料資訊給對方。
陳法醫思量半晌,走投無路之下答應了對方的提議。後來發現,對方讓他提供的是一些警局內部的資料。比如我跟趙羽在查的案子,並且按照對方的指示去毀滅一些證據等。
上次殺的尹仁信便是對方的授意,因為尹仁信的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