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燈?你怎麼還帶著那東西?”我不解地問道。
吳聃說道:“在咱們路過的那村子裡,不是有個叫小倩的死了麼。那天早上出發的時候,我發現床頭上放著一盞河燈,所以就帶上了。”
我次奧,這是什麼理由?這時節還找河燈!“師父,要是再不想想辦法,明年就是別人給咱們倆放河燈了靠!”我著急道。
“有了!”吳聃喜道,將那摺疊的河燈抓在手中,說道:“這些鬼想從地府出來,那咱們就給他們都送回去!”
“怎麼送?”我急忙問道。這時候,我見那些鬼已經差不多要離地而來了。這要都撲過來,就算不掐死我們,也得壓死我倆。
吳聃速度展開河燈,讓我用打火機點燃裡面的小蠟燭。隨即,他將包裡的饅頭什麼吃的都找了出來,林林總總擺在地下。我看了一眼那方位,目測西南方。吳聃將我手中的河燈接過來,對我說道:“去旁邊折點柳枝,枯的也行!”
我不知他想用什麼辦法送這些鬼都回地府去,也只好照辦,一邊開槍開路,一邊跑到路邊,扯了幾支乾巴巴的柳樹枝下來。等我抓著柳枝跑向吳聃身邊的時候,這些鬼基本上已經脫離了泥土,正衝著他奔過去。我心中暗道不好,見吳聃正在做法,便子彈上膛,一槍一個,射殺撲過去的鬼影。等我跑到吳聃身邊的時候,卻見那原本放在地下的河燈飄乎乎地飛了起來。
吳聃指示我將柳枝放在那饅頭前方,全神貫注地將注意力集中到那河燈之上。我看著這情景,突然覺得在哪兒見過。轉念一想,好像是中元節的時候,吳聃幫人“送魂……”,也就是遇到枉死的鬼無法投胎,鬼差們也都很忙,沒辦法及時送每一隻孤魂野鬼上路,於是很多無主的鬼魂便每日經受陽氣的侵蝕死不如生啊。但是這種鬼魂也有辦法被送去輪迴之地,比如中元節的時候,地府開啟地獄之門,已故祖先可回家團圓,而也有很多地方設有道場,放饅頭給孤魂野鬼吃,這一天要祭祖、上墳、點荷燈為亡者照回家之路。而同樣的,地府大門一開,陽間的孤魂野鬼也能夠透過這道門回到那幽冥地府中去。可問題是,現在不是中元節,就算凡人道法再高超,也難以強行敲開地府之門。送一兩個孤魂野鬼去往生世界可以,但是送一群就成問題了。
於是我擔憂地問吳聃道:“師父,你這辦法能讓地府鬼開門麼?”
吳聃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就靠你了,手伸出來給我。”
我想起之前被坑的經歷,伸手的時候比較遲疑。吳聃催促道:“快,磨磨唧唧的什麼德行?你他媽的想我倆都死在這兒?!”
我於是趕緊將手伸了過去。果然的,吳聃抓過我的手,掏出匕首又他媽劃了一刀。我這次有了心理準備,咬牙忍住疼,心想這又拿我當鬼引子啊。
吳聃將自己隨身帶著的水杯裡滴了一部分我的血,隨即喝了一口含在嘴裡,衝著逐漸升空的河燈“噗……”地一聲噴了過去。那血水噴在河燈白色的花瓣之上,一片血紅觸目驚心。
我嚇了一跳,心想吳聃這是給我放了多少血啊。但是看了看他的水杯,裡面的血水很淡,並不像河燈上那麼紅豔奪目。過了一會兒,更讓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白色的河燈似乎迅速喝足了血水,變成一朵紅蓮,慢慢地向西方飄去。與此同時,我見那些本來糾纏著我倆的鬼魂,也像是得了某種感召,眼望著河燈,慢慢地向西方而去。
我擦了把冷汗,想起我自己的特殊體質,什麼過陰體。也許這一點竟然是地府的通行證。我跟吳聃站在原地,靜靜等候鬼魂從我們身邊撤離。我對吳聃低聲道:“師父,你還真有辦法,服了你了,難怪都說你年輕時候是絕世高手。”
吳聃頗有些得意,笑道:“二貨徒弟,你小子跟了我這麼長時間,頭回說句人話。這也叫做善有善報。你幫了小倩姑娘,她自然投桃報李。這河燈是小倩留下的,正好幫了我們。”
我心中頓時鬆了口氣,暗自慶幸那晚沒有坐視不理。看來人有點善心也沒壞處嘿。以後我是不是也能在地府謀個警察的差事,管著陰陽界的冤案?
想來想去,我這自信心有點爆棚,不由有些飄飄然。就在我暢想的時候,突然地,有一塊黃色的石子從空中飛來,“撲稜……”一下正中河燈。我眼見著飄乎乎正在勻速飛行的河燈被這石頭給打了下來,劃拉一下掉在地上。
這下不只是我,連那些沒來及進入輪迴中的鬼魂也都停了下來,回頭惱怒地盯著我和吳聃。“我擦,不是我丟的石頭啊,你們別看我!”我忙擺手道,同時向那石頭飛來的方向看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