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兩人足以應付,便去研究那紙人。一般來說,紙中是不可能附著陰靈的,除非是畫中仙這種靈體。
我將五個紙人扯下來翻找半晌,終於在骨架上找到端倪。原來這支撐起紙人的架子中有一段並非是竹子做的,而是人骨頭。我將那五段人骨頭取下來,發現它們長短不一,粗細不同,貌似並非同一個人的骨頭,但是都是小腿骨。
我將這五支骨頭拿在手中,掂量著要不要燒掉它們。這時候轉頭去看吳聃和趙羽,卻見兩人應付自如,一邊兒一個已經將那女殭屍抓住,將繩索套在殭屍的四肢和脖子上。那女屍此時翻著白眼,面貌可憎地衝著我們呲牙咧嘴。
吳聃將最後一道鎮屍符貼在了女殭屍的額頭之後,那女殭屍不再掙扎,徹底安靜地站在一旁。吳聃和趙羽將她放倒在地上。
我見那些紙張再也沒什麼黑氣冒出,便鬆了口氣,將骨頭送到吳聃跟前,說道:“師父你看!”
吳聃皺了皺眉,敲打了一下那些骨頭。趙羽見狀,問道:“吳叔,這人骨有什麼問題麼?”
吳聃說道:“骨頭裡好像有東西。”說著,他蹲地上將骨頭磕了半晌,我果然見有東西從骨頭一端掉了出來。那是一隻纏繞了紅線的長釘子,中間部分好像還綁著什麼紙條之類的東西。
吳聃一看,皺了皺眉,立即起身喝道:“給我將那個老道抓過來!”
我回頭一看,見那老道人正想偷偷摸摸地拔腿逃跑。我見狀,立即奔過去拽住他的後衣領子,喝道:“哪兒跑呢?!你給我過來!交代一下骨頭怎麼回事!還有你這死胖子!!”
那沙畢早就嚇得尿褲子了,一看這架勢更是面如死灰,連滾帶爬地到了我們跟前,作揖鞠躬道:“我,我這跟我沒關係啊,這都是道長他自己的主意啊……”
“這骨頭哪兒來的?!說!你不會是殺人了吧,你們倆合夥殺人?!”我喝道,將那老道丟到地上去。老道也面如死灰,根本不是剛才那麼叼,眼睛只能看到天的樣兒了。
沙畢立即擺手道:“不不不,我們哪兒有膽子去殺人。這骨頭是我買來的,花了兩萬多啊。”
“買來?”趙羽冷笑道:“不可能,這五根骨頭是分別屬於五個不同人的,你一下子跟五個人的家屬買到這些?!我怎麼覺得不大可信呢?!”
吳聃將那長釘子丟到老道跟前,冷笑道:“老東西,這你乾的吧?釘魂釘,將這五根骨頭的主人釘在這骨頭裡,然後做成紙人燒掉,設成一個簡單的‘五子運財局’,也講這些陰魂送於這姑娘,然後將姑娘的鬼魂養成主人家的小鬼,給這沙畢生財是麼?沙小曼是沙畢的親女,養鬼的話倒也對自己十分有利,更容易控制。你們倆是不是就打這個主意?這骨頭可是五個人的,哪兒買的?!”
沙畢猶豫半晌,最後說道:“這年齡生辰是道長跟我說的,讓我買這五個人的一小截骨頭。我就按照他的指示去火葬場跟人買了。”
趙羽喝道:“說,這五個人都是誰?家屬怎麼可能同意拆下腿骨賣給你?!”
沙畢看著老道,問道:“道長啊,都到這份兒上了,你就說吧,我也不知道這些骨頭都是誰的啊。”說著,他一指老道,對我們說道:“對了,就是他說,讓我什麼時候去哪個火葬場找人買骨頭。我當然不是從家屬那兒買的,人家也不賣給我啊。我是從燒屍工那買到的,給他們點錢,他們當然樂意給我想辦法弄出來一塊骨頭,反正也不費事,家屬也看不見。”
吳聃冷笑道:“行,你們倆就跟我徒弟他們回局子裡好好交代吧。”
我跟趙羽將倆人打算先帶回去錄口供再說,具體判什麼刑得看結果。偷偷買賣屍體骨頭,這算是褻瀆遺體。現在人都他媽怎麼了。
剩下的膽子大的村民幫我們又將那沙小曼的屍體放回棺材。要埋下去的時候,吳聃皺眉道:“這姑娘自殺,怨氣還這麼大,看來生前確實過得挺苦逼。又或者她的陰魂一直沒走,被她老爹養在家裡當小鬼。”
我看著一旁垂頭喪氣的沙畢,恨不得上前踹幾腳。吳聃看著那幾只釘子和骨頭,說道:“帶回警察局查檢視,骨頭是誰的,還有上面的道符,看看是不是那個老貨寫的。”
我點了點頭,跟趙羽一人拽著一個往外走。沙畢一走,那幾個跟著他幹活的人還想上來要工錢,結果被我轟走了。麻痺的這種損陰德的事兒也跟著幹,還想要錢?不要錢是給你們積陰德了!
但是忙了大半天,天色也晚了。這破地方距離天津還有很長的距離,於是我跟趙羽打算先給兩人押到薊縣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