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去睡覺。走到臥室門口,眼淚才終於從眼眶中滾落,蘇沫深吸一口氣,緊緊咬住嘴唇,不肯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身後傳出腳步聲和大門開閉的聲音,陳默應該是出去了。蘇沫走到床上,有些頹然地躺在,任眼淚肆意流淌。
背叛?
到底是怎樣惡意的揣測才能說出這樣一個詞了。蘇沫一開始是有些懵了,後來卻漸漸反應過來,恐怕陳默一開始以為她要和他那個二叔合作,正在坑他的家產呢。
他們相處了這麼久,對方卻只仍在下意識的懷疑她,這樣的話於蘇沫來說,竟比上一次在法國的烏龍事更讓她難過。蘇沫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氣得不知該做什麼好。直到一陣抽痛從腹部傳來,她才終於緩過神來。
輕輕撫摸隆起的小腹,蘇沫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爬起來,找了醫生開的安胎藥吃了下去。
這樣一打岔,心情似乎比原來好了一點,蘇沫筋疲力盡地草草洗漱,就回到床上睡下了。冰冷的大床如此空曠,讓她略微有些不適。無論如何她也沒想到,陳默從看守所歸來的第一天,竟然沒有和她一起過夜。
也不知睡了多久,蘇沫被一陣絞痛疼醒,肚子裡一抽一抽的疼著,讓她立刻慌了神。她伸手到衣服裡一摸,似乎沒有液體,可是卻也不敢大意,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下意識的給陳默打電話,可是打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
蘇沫苦澀地笑了笑,出了門,卻發現,陳默竟然就坐在門口抽菸。
不過短短一夜,男人的下巴上似乎又有了青色的胡茬,加上嘴裡斜斜叼著的香菸,露出一絲落拓的味道。
蘇沫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他,而陳默亦是驚訝,啞著聲音問道:“怎麼了?”
男人的眼睛因為酒精和一夜未睡的作用而充著血,而蘇沫則因為哭的很了,眼袋浮腫,兩個人狼狽地相對而望,一時之間都是五味陳雜。
“我有點肚子疼,害怕出問題,想去醫院看看。”蘇沫說著,輕輕摸了摸肚子。疼痛仍然持續,不似方才的厲害,可是纏纏綿綿的,讓她覺得害怕,心裡怦怦直跳。
“我帶你去醫院。”陳默似乎被嚇到了,眼裡立刻慌亂起來,拉著蘇沫就往車庫走。他接過車鑰匙,發動了汽車,讓蘇沫坐在後座休息一會兒。
蘇沫躺在後面,有些擔憂的看陳默的背影,“你喝了那麼多酒,不會有事吧。”
陳默的聲音模糊的傳來,“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人有事的。”
急匆匆趕到醫院,掛了婦科的急診,讓醫生給蘇沫做了個全面的檢查。
“沒什麼事,就是有點晾著了,別仗著年輕就穿的那麼少,怎麼說現在要當媽媽了,平時注意點。把藥吃了,然後謹慎起見,再留院觀察一天吧。”
見醫生開口,陳默急忙點頭,又忙前忙後的交錢掛號辦手續。蘇沫躺在病床上,看他那副樣子,微微笑了起來,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那人是永遠會寵著自己的陳默啊,又怎麼會那樣對自己呢?
折騰了大半夜,待蘇沫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時候,外面已經快亮了。因為是臨時入院,病房裡沒有多餘的床位,陳默只好坐在蘇沫身邊守著她,搞得蘇沫有些心疼起來。
“我已經沒事了,你一晚上都沒睡,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你睡吧,我守著你。”陳默疲憊地笑了笑,輕輕握住蘇沫的手。
見他情緒還不錯,蘇沫終究還是忍不住鼓起勇氣問他:“我還是覺得你該和你二叔談談。”
說起這些事,陳默的臉色立刻變了幾分,卻還是耐住了性子,半響才開口說:“你到底為什麼,偏要幫我二叔……”
“我怎麼會是幫你二叔?”蘇沫看著陳默一臉防備的模樣,無奈地說,“我只是覺得……我們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不想你以後連一個可以依靠的親人都沒有。其實我一直想你們之間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看得出來,你二叔和你媽媽其實都很關心你。這一次,他們真的幫了很多忙。”蘇沫一邊說著,一邊拉住了陳默的手。
陳默沉著臉,卻並不說話,只是低著頭,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眼裡卻是揮之不去的傷痛。
蘇沫一陣心疼,於是伸出手,輕輕撫摸陳默的臉,嘆了口氣,“別這樣,陳默。我想幫你走出來,別把我隔絕在你的世界之外。”
陳默苦澀一笑,“如果你小時候,親眼看到你自己的母親和爸爸的兄弟通姦,大概就不會這麼坦然的面對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