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事,修的眼裡浮上淚光:“慧慧族長,和我們一起去參加眉酋長的葬禮吧。”
參加葬禮的人越多,說明死者越受人們的尊敬。
常慧慧也換上了悲傷的神色,但她實在沒有眼淚可流,就微微低下頭,沉重地說道:“理當去參加眉酋長的葬禮。”她本該尊重老人,但是她怎麼也忘不了一字眉女酋長給霍農等人跳喪葬祭祀舞的那一幕,實在難以產生如當初對北岸女酋長死去時那般的悲痛心情。
南陶部落裡一片哭聲,陸陸續續有紅斑點狼氏族其他部落的人來參加一字眉女酋長的葬禮,茶忙著準備葬禮祭祀沒空察看哪些人進入了他們部落。這個時候也不好把參加葬禮的人擋在部落外面,而且能來的人都是敬仰一字眉女酋長的,是對南陶部落表示友好的。
“上次來時眉酋長還好好的,怎麼這麼快就死了呢?”常慧慧小聲地詢問修,人們對死亡沒有委婉的說法,她就直接用“死”字。
修邊哭邊打嗝,說道:“樹葉發黃打霜時眉酋長就染上了風寒,茶用陶罐換了好多草藥給她喝才拖到今天。”
常慧慧帶著阿飛和另外兩個獵手隨著人流走進南陶部落山洞,阿飛和獵手們在一字眉女酋長的屍體前磕了兩個頭。常慧慧為了表示敬意在屍體前放了十斤獸肉作為送給一字眉女酋長的陪葬品,茶看到她後對她點了個頭卻沒有說話,沉默地站在一邊。
阿飛等人起身後,常慧慧帶著他們和修一起站在一邊,茶身邊的女人卻對阿飛小聲說道:“只有族長們可以站在山洞裡面,你們出去吧。”口氣很客氣而略帶悲傷。
阿飛看向了常慧慧,常慧慧略一猶豫,今天這個日子比較特殊,想必茶不會動什麼手腳,便對阿飛點個頭。阿飛眼光掃了一圈就帶著人出去了。
常慧慧趁著山洞裡的人低著腦袋狼哭鬼號,趁機打量起南陶部落的山洞來。
這個山洞大概有一百二十平左右,容納二百人應該是相當擁擠了。洞壁像當初小山部落和陶部落一樣黑黢黢的,洞口因為正對北風所以開得較小,也因此洞裡的採光並不好。一字眉女酋長的屍體旁邊就點了一堆篝火。
一字眉女酋長死時的表情是安詳的,整個身體只剩了一把骨頭,頭髮掉得剩下了幾根而已。如此看來,茶並沒有在一字眉女酋長的死亡上動手腳。她也不相信原始人能有什麼陰謀陽謀,下毒什麼的在這裡根本不存在。
不忍看一字眉女酋長的屍體,常慧慧轉過了頭,忽然,她猛然迴轉目光緊緊對上前方的石壁,那裡正有一個女人在石壁上刻畫,用的是尖銳的石頭,每刻一次,石壁原來的白色就露了出來,畫的是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雙眼合閉躺在石頭上,石頭下面是很多磕頭的人。正是今天這個情形的抽象版。
吸引常慧慧目光的並不是女人現在刻的那幅畫,而是前一幅,畫的是一群人將另外幾個人圍在河水邊上,中間站了一個高個子女人赤身裸體、袒胸露乳和一個同樣沒穿衣服的老女人握手,地上畫了幾朵花表示春天。
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那個子最高的女人應該就是常慧慧。常慧慧鬱悶得想要暴粗口,她什麼時候不穿衣服出現在眾人面前了?她忍了又忍才強壓下毀了那幅畫的衝動。
順著這幅畫往前看卻是一幅組圖,由兩幅畫組成,有些模糊,應該有些年代了。第一幅是山洞口有兩個人抱著自己的肚子,天上有幾朵雪花,應該表示的是冬天太冷又沒有足夠的食物,族人們飢寒交迫;第二幅畫,常慧慧狠狠地睜大了眼睛,才看清楚是一群大人抬著一個小孩子,小孩子身體傾斜的方向是架著篝火的陶罐
“慧慧族長,你怎麼了?”修看常慧慧一副驚恐發怔的樣子,輕輕地扯動她的衣角,小聲地喚回她的注意力。
常慧慧聽到修的叫聲,猛地回過神來,驚惶地低下了頭,同樣小聲地回答修的問話:“沒事沒事,只是看到眉酋長死了有些傷心。”
修臉上的淚珠子還沒幹透又來安慰常慧慧,順便說起了一字眉女酋長活著的時候對他們這些部落多麼慷慨友好。
常慧慧聽著修不靠譜的安慰,才感覺血液正常流轉,溫度回到了身體裡。她緊握雙手才發覺手心裡盡是冷汗,而腦門上的冷汗已經流到了脖子裡,胳膊上盡是細小的雞皮疙瘩。
南陶部落竟然有吃人的先例,還是在黑煙沒有把石壁完全燻黑的時間裡就是說,這件事發生在近十年內,而毫無意外的,當時應該是一字眉女酋長當權。
她心裡亂糟糟的,直到聽到周圍越來越大的爭論聲,才拉回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