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處?”
那少女兩道柔媚清澈的目光盯在夢寰臉上,笑道:“那《歸元秘笈》上所記載的各種口訣,我雖都字字記人心中,但我除了練有‘大般若玄功’之外,就只會彈奏幾曲琵琶。”
楊夢寰自是不相信她說的話,但卻不好追問,淡淡一笑岔開話題,問道:“幾位到括蒼山白雲峽去,除了找那位姓趙的以外,還要找別的人嗎?”他擔心朱若蘭也被牽涉其中,故而探問一句。
那身披藍紗的少女,搖搖頭笑道:“我娘告訴我只找那姓趙的一個!”
楊夢寰仍不放心,又追問一句,道:“有位姓朱的姑娘,你認不認識?”
那少女又搖著一頭秀髮,答道:“我只認識五個人——我娘和這四個使女。我娘死後,我只認識四個人了。”她想了一下,嫣然一笑接道:“現在加上你,又是五個人了。”
他還未開口答話,那少女又搶先笑道:“你叫楊夢寰,對嗎?”
楊夢寰聽了微微一怔,道:“我自登舟之後,從未報過自己姓名,你怎麼知道我的姓名呢?”
那身披藍紗的少女道:“你受了傷,心裡恨我,所以不肯接受我告訴你的療治之法,搖著頭對我說:‘我楊夢寰還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這不是你自報姓名嗎’。”
楊夢寰恍然大悟,暗道:此女心思縝密,穎慧絕倫,只因久居深山大澤之中。很少和生人接觸,故而望去一片天真嬌稚,如能在江湖上歷練一段時日,必是一位機智百出的人物。常聽恩師談起,一個人初涉江湖之時最是重要。如所遇非人,被誘入歧途,待陷身泥淖,再想自拔,極是不易。此女天性雖然善良,只是對世事毫無所知,再加上她娘死前遺訓偏激,使她對天下男人都充滿敵意,萬一再遇上壞人,誘她失足,後果不止可悲,而且可怕。想至此處,腦際間陡然浮現出陶玉和童淑貞的影子,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那少女看夢寰沉思良久不發一言,忍不住又道:“我們一直在百花谷中長大,從沒有出過一次門,很多事都不知道,我想求你帶我們到括蒼山白雲峽去一趟,不知道可不可以?”
楊夢寰晤了一聲,抬頭望見那少女瞪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滿臉期待之情。他輕輕地嘆息一聲,搖搖頭笑道:“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待辦,只怕不能陪你們了。”
那少女微微現出失望的神色,道:“你有事要辦,那自然不能陪我們去了……”
她似乎言未盡意,但卻倏地住口,緩緩轉過頭去,望著窗外滔滔的江流。
這少女有一種異乎常人的氣質,既不是朱若蘭的高貴威儀,亦不是沈霞琳的楚楚可憐。朱若蘭美豔。冷漠,如一株在冰雪中盛放的梅花,沈霞琳嬌稚無邪,如一株搖顫在風下雨中的海棠,這一少女若一株盛開遼闊湖波中的白蓮,清雅中蘊著一種柔媚,隨波盪漾,若隱若現,是那樣不可捉摸。
她轉過頭去,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就沒有再回頭望過楊夢寰一次,這就使楊夢寰大感尷尬,他呆了一陣,悄然退出艙門。
第二十一回水上小蝶
童淑貞飛身躍在兩人中間,含淚對夢寰道:“楊師弟,你不要錯怪別人,你要捉我回山,儘管動手就是。”
這時,陶玉已收住笑聲,俏目中神光閃動,逼視在夢寰臉上。
夢寰聽陶玉一開口,就傷了師父和兩位師叔,心中大感不悅,但轉念又想到陶玉相助追尋霞琳情誼,強按下心頭怒火,笑道:“陶兄幾時到我們崑崙山的?我師妹私逃下山一事,陶兄事先可知道嗎?”
童淑貞臉上又泛兩頰紅暈,陶玉卻聽得面現怒色,冷冷答道:“這是你們崑崙派中私事,嘿!楊兄撩撥兄弟,不知是什麼意思?”
夢寰笑道:“陶兄不要誤會,我只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我知道這事情怪不得陶兄。”
陶玉突然格格大笑起來,滿臉怒色完全消散。楊夢寰已知陶玉性格,真正動了怒火,外表反而變得心平氣和。他越是笑得厲害,出手也越是毒辣,不禁心中打鼓,怕他陡然出手,只得暗自留神戒備。
楊夢寰黯然嘆道:“師姐是一定不肯和小弟回山了?”
童淑貞悽婉笑道:“師弟,你不知道,我不能回去,我……”,她我了半天,還是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楊夢寰長長嘆息一聲,向旁側一閃,道:“師姐,陶兄,請趕路吧!”
童淑貞見夢寰閃道讓路,不覺心痛如絞,想到同門妹妹兄弟中,一個個待自己多情多義,而自己卻作了崑崙門下叛徒,辜負恩師十餘年教養心血不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