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賢者無所益於國家,何用賢為?”則此魯謂繆公時之魯也。“昔在姬公用於周,而四海皇皇,奠枕於京”者,廣雅釋訓:“惶惶,●也。”又釋詁:“●,疾也。”皇皇即惶惶。學行“仲尼皇皇”,義與此同。劉向九嘆:“征夫皇皇,其孰依兮?”王注云:“皇皇,惶遽貌。”“奠”者,“停”之古字。考工記:“凡行奠水。”鄭司農注云:“奠讀為停。”士冠禮:“贊者奠灑笄櫛於筵南端。”士昏禮:“坐奠觶。”鄭注並雲:“奠,停也。”內則:“奠之而後取之。”鄭注云:“奠,停地也。”說文無“停”,古止以“奠”為之,奠、停一聲之轉。音義:“奠枕,章衽切。”方言云:楚、衛之間,“軫謂之枕”。郭注云:“車後橫木。”釋名釋車雲:“枕橫在前,如臥床之有枕也。”小爾雅廣器雲:“軫謂之枕。”宋氏訓纂雲:“釋名變後言前,亦就枕生義。輿下四面材謂之軫。其三面前有式,左右有較軨,皆不見。唯軫後一面,人共見之。故諸家皆以車後橫木釋軫。”按:軫、枕亦一聲之轉。漢、魏以來,每以“軫”代“車”字用之。“四海惶惶,停軫於京。”謂四方諸侯爭先恐後朝貢京師耳。魯周公世家雲:“武王既崩,成王少,周公恐天下聞武王崩而畔,周公乃踐阼,代成王攝行政當國。管、蔡、武庚等果率淮夷而反。周公乃奉成王命,興師東伐,作大誥。遂誅管叔,殺武庚,放蔡叔;收殷餘民,以封康叔於衛,封微子於宋,以奉殷祀。寧淮夷東土,二年而畢定,諸侯鹹服宗周。”新語無為雲:“周公製作禮樂,郊天地,望山川,師旅不設,刑格法懸,而四海之內奉供來臻,越裳之君重譯來朝。”即其事。胡部郎雲:“枕當讀為●。●即醓之正字,亦借‘●’為之,詳說文肉部‘●’血部‘●’段注。此又借‘枕’為‘●’,枕、●同從冘聲也。周禮:‘醢人朝事之豆,其實韭菹、醓醢。’此在第一豆,為最尊,故楊子特舉之。”“四海皇皇,奠●於京”者,即詩文王“殷士膚敏,裸將於京”,孝經聖治章“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四海之內,各以其職來祭”者也。“孔子用於魯,齊人章章,歸其侵疆”者,廣雅釋訓雲:“章章,沖沖,行也。”是章章猶沖沖,皆謂往來無定之貌。子云羽獵賦:“章皇周流。”李注云:“章皇,猶彷徨也。”左太沖吳都賦:“輕禽狡獸,周章夷猶。”劉注云:“周章,謂章皇周流也。”然則雙聲言之曰周章,疊韻言之曰章皇,重言之曰章章,其義同也。公羊傳定公篇雲:“齊人曷為來歸、讙、龜、陰田?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齊人為是來歸之。”解詁雲:“齊侯自頰谷會歸,謂晏子曰:‘寡人獲過於魯侯,如之何?’晏子曰:‘君子謝過以質,小人謝過以文。齊嘗侵魯四邑,請皆還之。’”左傳定公篇雲:“夏,公會齊侯於祝其,實夾谷,孔丘相。將盟,齊人加於載書曰:‘齊師出竟,而不以甲車三百乘從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茲無還揖對曰:‘而不反我汶陽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齊人來歸鄆、讙、龜、陰之田。”孔疏雲:“八年,陽貨入於讙陽關以叛。九年,伐陽關,陽虎奔齊。其時,虎以讙去,鄆與龜、陰亦從之,皆為齊所取,至今始歸之。”此齊歸魯侵疆之事。運、鄆古字通。解詁以運、讙、龜、陰為四邑。龜也,陰也,同為邑名。服虔、杜預皆以為龜是山名;陰者,山北;鄆、讙、龜陰三田耳。以地理考之,自以服、杜之說為長。鄆,今曹州府鄆城縣;讙,今泰安府肥城縣西南;龜山在今泰安府新泰縣西南。陳氏立公羊疏謂何注四邑,蓋三邑之訛。運也,讙也,邑也;龜陰,田也。然新語辨惑亦云:“齊人懼然而恐君臣易操,不安其故行,乃歸魯四邑之侵地,終無乘魯之心。”則邵公語固有所本,不必為訛文也。皇、京、章、疆為韻。“魯不用真儒故也”者,俞雲:“或人所問魯用儒而削,自指魯穆公時事。鹽鐵論相刺章曰:‘昔魯穆公之時,公儀為相,子柳、子原為之卿。然北削於齊,以泗為境;南畏楚人;西賓秦國。’或人此問,意亦猶是。楊子則以公儀諸人皆未足為真儒,必如周公、孔子,乃見用儒之效。故曰:‘魯不用真儒故也。’孟子告子篇‘魯繆公之時’云云,是魯以用儒而削,自戰國時已有此說。子思疑亦當作子原,不然何以反列子柳之下?且果用子思,不得謂非真儒矣。觀楊子‘不用真儒’之說,益見穆公之未能用子思也。”今按鹽鐵論作“子思、子原”,非“子柳、子原”;說苑雜言引孟子作“子思、子庚”;盧氏文弨群書拾補、王氏引之經義述聞皆以子庚為洩柳字。鹽鐵論作子原,疑即子庚之誤,庚、原隸形相近也。孟子云:“昔者魯繆公無人乎?子思之側,則不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