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午睡。
晚上,唐惜春觀星直至子時尚未回房,黎雪出去叫他,唐惜春披著師門的黑底銀繡的鶴氅,仰望星空,臉色冷峻。黎雪瞅一眼,覺著星星還是那個星星,也不知有啥好看的,對唐惜春道,“太晚了,先回去睡吧。明天再看一樣的。”
唐惜春對著夜空中遙遙一指,道,“帝星光華暗淡,新主將出。”
黎雪一凜,看不出星星有何不同,只問,“真的?”
“天象是這麼說的。”
黎雪道,“先回去吧,夜裡冷,露水沉。“
唐惜春此方覺著手腳冰涼,不由搓搓手跺跺腳,搖一搖痠痛的脖頸道,“一時看入了神,竟沒覺著。”
黎雪一笑,牽他手回房。
唐惜春躺在床間,好半天暖和不過來,大半夜的,他不願意去使喚丫環,於是悄悄問黎雪,“小雪,有沒有湯婆子啊,我有點冷。”
“在外一站大半夜,沒個不冷。這都入夏了,又沒有發藥子,哪裡來的湯婆子。”黎雪心下一動,道,“要不,你過來跟我睡。”
唐惜春猶豫片刻,兩腳冰一樣冷,他先道,“你可不許趁機佔我便宜。”
黎雪淡淡道,“我要想佔你便宜,早佔了。”
這話不中聽,卻是大實話,唐惜春也就不猶豫了,想著黎雪若敢用強,他就再放個屁給黎雪,黎雪肯定沒興致。有了保菊絕招,唐惜春抖抖索索的鑽黎雪被窩取暖。唐惜春在外頭站大半夜,身上冷的像塊冰,黎雪於他那真是雪中送炭,唐惜春抱著都不撒手。唐惜春這樣主動,黎雪難免也摸了唐惜春幾把,唐惜春慢慢覺著暖了些,心下暗想,小雪是不是不舉啊,明明愛我愛的要命,我都這樣過來了,雖說沒有勾引他的意思,只是正常人都會有反應吧。偏偏,黎雪就沒反應。
於是,唐惜春做出一個結論:小雪不是正常人!
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要怎樣的“不正常”,才能對□□裸的意中人沒半點反應呢?
這麼一想,唐惜春頓時對黎雪充滿憐憫,就聽黎雪問他,“皇帝要不成了,你家也是做官的,怎麼也不見你傷感哪?”
唐惜春道,“我傷感啥啊!現在的皇帝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他殺了惜時一大家子呢。他跟小若也有仇,小若跟我可好了。先前我爹在他手下做官,我就很不放心,生怕我爹什麼時候不知道得罪了他,我們一家子遭秧。如今他要倒灶了,我高興還來不及!”
聽到此事,黎雪還是很滿意唐惜春的立場的,又不禁問,“哦?唐惜時還與皇帝有仇?他不是你父親的義子麼?他生父是哪個?”
唐惜春腦袋是專門用來學算術看星象的,幹別的十分不靈光,他想了半日也沒想起唐惜時親爹叫啥來,跟黎雪道,“忘了叫啥了,反正是因為茶葉的事兒叫皇帝砍了腦袋。不然,惜時家以前可有錢了,還是個什麼公公呢!”唐惜春說著就是一幅與有榮焉的模樣。
黎雪略一思量便知,“鎮國公李家。”
“啊!對對對!”唐惜春道,“就是這個名兒!也是姓李的!沒差!”
黎雪糾正唐惜春,“公公是太監,鎮南公是國公爵位。”
“就是國公,這可是很大的大官呢。”唐惜春嘆口氣,“惜時也命苦,原本該富貴無憂的長大的。雖然我家待他也好,不過,到底不是親子。而且他那人,別看相貌粗,心思卻十分聰明,聰明人想事情就多,再加上我以前年少,縱使見得不多,也常尋他的麻煩,現在想想,也怪委屈他的。”
黎雪掖揄,“你唐大公子都以身相許了,他還委屈?”
唐惜春這人吧,往好裡說是坦蕩,往壞裡說就是沒心沒肺,他素來敢作敢當,道,“那是在海上,船上沒女人。就有兩個,一個是阿玄,那是我們的妹妹,另一個是小若派的侍女,那會兒我跟小若還不認識,我覺著那小侍女像是奸細,當然不會動她了。在船上一漂好幾年,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船上有許多人都這樣啊,也不獨我們。唉,要是能一直在海上,我跟惜時肯定就那樣高高興興的過一輩子。可一回來,他就要科舉功名,再說,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肯定也要想著重振門楣的事,還有,他家就剩他一個了,他肯定也要成親生子。所以,我雖然喜歡他,也就不能在一處了。”唐惜春說來有幾分惆悵。
黎雪一直覺著唐惜春不是個笨人,如今看來,唐惜春在大事上絕對半點不含糊。黎雪道,“你也是你爹的嫡長子,你難道不用成親生子的?”
“我是怕了女人,一想到女人半點兒興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