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琢磨了一下他最後這句話,說到:“是因為需要一個同樣身懷千絲繞的人?”
“不錯,所以我第一次看到你毒發的時候,便下了決心要讓你來殺我。”他無法道明那時他心中的震驚,只怕古莫也想不到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也中有千絲繞的人,只因這種毒需道行過千年的蜘蛛精從自己的心臟中提煉毒素,會折損其壽命,一般不會有蜘蛛精願意輕易使用這種毒。也許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數。
蘅若心中一顫,問到:“究竟如何解毒?”
“只需一人將另一人身上的毒血盡數吸到自己身上,那毒血被吸盡之人再服食一種特殊的丹丸來促進體內血液的迅速再生,調理數日後便可痊癒。那丹丸我已裝在盒子裡交給你了。”
“那吸了血毒的人……會死?”
“不,到那時我還不會死。我說過,我的身體裡有一個詛咒,那個詛咒是下在我的心臟上的。待到我盡數吸去你體內的血毒時,我的身體是最脆弱的時候,屆時你用力將我的心臟捏碎,詛咒即破,我就會死去了。那時我的身體十分脆弱,光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捏不動我的心臟的,所以還得靠你。”
蘅若聽後震驚不已,沉默地低下了頭。
“你是不是在想,‘他可以把我的毒血吸去,我也可以把他的毒血吸過來’?”
蘅若一驚,抬起頭來看向白月許。白月許說完自己也愣了愣,與她相處不過十數日,為何就能斷定她心中的想法呢?
他笑了笑道:“沒有用的,之前古莫曾提取我身上的千絲繞在一些小獸身上試過,只有中毒較深的一方才能將中毒較淺一方的毒血吸過來,我身上的毒比你深厚得多。”
蘅若望著白月許,不語。白月許道:“這下你總肯幫我了吧?這樣做是唯一對你對我都好的辦法。”
蘅若看了他一陣,站起身來淡淡說到:“我吃了那兩顆內丹,毒性暫時不會發作了,接下來便由我來採藥吧,你好好休息。”
蘅若說完便離開了小屋,白月許躺在床上,眼中有著一些詫異和迷茫。為什麼還是不肯答應呢?他既已說明,那麼這麼做既能救她性命,又不會讓她受到良心上的譴責,她到底還在猶豫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蘅若每日早出晚歸,藥配齊全時,就熬上一碗放在白月許屋前的青石板上。這幾日白月許見到她的時候很少,就更不用說同她說上幾句話了,總之蘅若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實在是猜不出來。如果不是這些日子的相處令白月許對蘅若有了一些瞭解,他定要以為她是在報復他之前那段時間對她的迴避與不理不採。
前段日子他的確是在躲著蘅若,原由麼,興許是她那日所說的那句“我不是一個人活在這世上”。
從什麼時候起,他就是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了?是從那個人死了以後吧。他孤獨地活著,不知生的意義,也不想去尋找生的意義。整日生不如死地活著,只叫他的心越來越冰冷,以為不會再為任何人、任何事所動,但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是難以預料的,人心特為尤甚。
她不似一個可以驚起任何波瀾的人,尤其是對他這樣早已心如死灰的人。她的快樂、隱忍、堅強、善良原本都與他無關,卻不知何時使他的心在不知不覺中產生出了不易察覺的細紋。白月許覺得,她是令人羨慕的,她擁有太多他沒有的東西,那些東西他曾經根本不放在眼裡,但這個意外出現的陌生人卻激起了他對這些東西早已冷卻的渴望。白月許這才記起,很多年以前,他也曾渴望過擁有這些美好的東西。
天空中傳來幾聲未曾聽過的鳥鳴,小屋的門被推開了,蘅若站在門邊,淡漠地看著白月許:“我答應你的條件了。”
站在空曠的草地上,蘅若依舊是靜默淡然。白月許的心中有些不安,這一個月來,他心情的變動比過去十幾年里加起來的還要多,特別是今日。
“開始吧。”蘅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白月許沒有問蘅若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注意,只怕問了也得不到答案。他的心中是有些遺憾的,因為這幾日來蘅若都未曾與他說過什麼話。以前很長時間都不用說上一句話,甚至是古莫回來了,他也不會與他多說幾句。而今他竟想在死之前和她說些什麼,難道真是這些日子與她說話說得習慣了麼?
白月許點點頭,喝下了為解毒準備的特製湯藥。見蘅若也飲下了同樣的藥,他伸出自己的左手,用刀在手掌上劃開了一個口子,血順流而下。蘅若也將自己的左手伸了過去,白月許看到她的手上戴著一條銀色的手鍊,與一枚戴在中指上的銀戒連成一體。蘅若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