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找的。”他還是那般維護結拜兄弟,氣煞了郝蔓荻,不過她也找不到話反駁就是。
“後來呢?你真的加入幫派了?”她是聽過他黃包車伕的背景,但從來不知道他還曾加入過幫派。
“很短的時間。”他承認。“我加入大概一年以後,就發現自己對於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沒興趣,我有更大的志向。”
黑道大亨固然也是一種揚名立萬的方法,但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僅止於此,況且還有維鈞擋著,就算他再拚命,幫派也不會是他的。最重要的是,成為黑幫老大,並不會使他的身分提高,實現擁有她的夢想,所以他選擇退出幫派,另起爐灶。
“但是商老爺子同意嗎?”郝蔓荻頗有疑問。“我聽說加入幫派進出都有規矩,稍不注意,就會惹禍上身。”非常恐怖。
“沒錯,但是隻要老爺子同意就可以。”韋皓天點頭。“商老爺子不但同意我退出幫派,還借了我一大筆資金,讓我去試運氣。”
“結果你成功了。”她只能說他的運氣非常好,上海多得是血本無歸的投機客,比如她爹地。
“花了很多心血。”他的運氣再好,不努力都沒有用。
“這倒是。”想起朋友們的批評,她不由自主地點頭。“我朋友說你是撈帽子高手,賺錢的手段非常殘忍。”
又是撈又是削的,所有一般人不敢做的事情他都敢做,而且下起手來毫不手軟,她還記得小時候曾到過幾個家裡同是開銀行的朋友家裡玩,聽說他們家的銀行也是被他給併吞掉,或遭受到被他支解的命運。
郝蔓荻不客氣的說法讓韋皓天頓了一下,身體又開始僵硬,臉也往下拉,所有曾經美好的氣氛不再,但郝蔓荻毫無知覺。
“接下來呢?”她正聽得津津有味,急忙催促他往下說。“接下來的情節是怎麼發展,快告訴我!”她以為自己正在看“鴛鴦蝴蝶派”的小說,還把韋皓天當成書中的男主角,更加引發他的不悅。
“沒有了。”他不想像小丑一樣娛樂她,更不希望自己痛苦的往事暴露在她面前,那會讓他產生一股……自卑。
“沒有了?怎麼可能沒有了?你不要騙我。”可郝蔓荻一點都不瞭解他的想法,一直追問。
“沒有就是沒有,你還要我說什麼?”他煩躁地打掉她的興奮,希望她別再問了。
冷不防碰了一鼻子灰,郝蔓荻既失望又憤怒,同時又覺得自己很傻,幹麼突然想要去了解他?人家又不領情。
“我回屋裡去了。”她才不要留下來和他大眼瞪小眼,傷眼睛!
“等一等,蔓荻!”他不能就這樣讓她離開,之後兩人鐵定又吵架,他們這幾天來的和睦相處也會形同泡影。
“等什麼等啊?反正你又不想跟我說話,我幹麼留下來討人厭?”她掙扎著想甩開他的手,韋皓天卻始終握得緊緊地,不肯放開。
他不是不想跟她說話,而是不知道怎麼跟她說話。他們之間充滿了太多恨意和激情,卻都無意敞開心胸讓對方走進自己的內心世界,對他尤其困難。
“我不是不想跟你說話。”過了許久,他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嘗試著解釋。
“那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老是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教她摸不著頭緒?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她是他的夢想,他多年來的奮鬥目標,只是一旦擁有夢想,他才發現原來保有夢想是如此困難,那使得他更加焦慮。
“?”郝蔓荻不知道他在遲疑什麼,瞠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等待他的答案。
韋皓天猶豫了半天,始終無法坦然地告訴她內心的想法,只得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靠在大樹的樹幹上,用熱吻封住她的嘴,用另一種方式回答郝蔓荻。
郝蔓荻完全沒想到他會突然吻她,而且力道這麼強,比平時多了好幾倍。她直覺性地張開櫻唇反應,不然她會無法呼吸。然而等她張開櫻唇,接受他的邀請與他共舞以後,她才發現真的不能呼吸,他們的舌頭幾乎纏在一塊兒。
“嗯……”在他熱烈的引導之下,她幾乎忘了先前的問題,腦中只有他的吻。
“嗯……”在他強而有力的擁抱之中,她忘了生氣,只感覺到自己的耳、嘴、鼻沒有一處不是充滿他的味道。
他們在巨大的梧桐樹下,盡情展現熱情。
遠處的草坪上,鴿子正低頭專心吃地上的飼料,樹林安靜得不發出一點聲音。唯有他們不間斷的激情破壞這座法式莊園的寧靜,他們都被無法壓抑的慾望擊垮了,鎖在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