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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頭對坐在中央的張騰宇問道。

他們這群人同錦頤不一樣,他們幾乎是從第十九集團軍被分配到上海駐守開始,便同這數萬的將士們相處在一起了。

那些將士們對他們有著足夠的瞭解和信任,只要他們在訊息從通訊處流出的時候,在這些士兵們竊竊私語著議論的時候,能為錦頤解釋上那樣一句; 那些原本困擾著錦頤的流言,便能頃刻被化解。

他們同錦頤是不同的。但在錦頤被非議的時候,他們不僅沒有阻止和解釋,甚至還默許了這樣的流言愈演愈烈。否則,諸如連長等普通的官長,也會為錦頤隨意解釋一嘴。

“能有什麼不好的?”那一參謀副官才剛把話結束,便立馬有另一參謀官斜睨著問道。

他說道:“要麼,那謝錦頤就將這些個風言風語給親自解決咯!要麼,她就得讓我們心甘情願的去為她解釋清楚!要不然,一個沒什麼別的大本事的人,我們還能讓她繼續做我們的總司令不成?”

這個世界上,熱血的人不少,有才能的人也不少。少的是那些有熱血、有才能,又敢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事實上,他們的這位新司令確實是有些本事,也是十分有膽量的。這從她敢射殺原司令官,並指揮著軍隊獲得抗戰勝利,便能看得出來。

可是,彼時的場景,原本便是他們這方的軍隊實力總體佔優的。只要他們能下定了決心去狠打日軍,無論總指揮官是他們這裡的任何一個,大體情況上總是能贏的。

人大體都是有這樣的劣根性的——他們知道他們難的是跨過心裡的那個坎,可在錦頤站出來,領著他們脫離了民軍之後,他們又開始下意識的將錦頤的這份功勞看得太輕。

按他們來說,就是“總體看來,似乎她所表現出的才能,也沒什麼太特別的”。

“也不是說,就不能讓謝司令繼續當我們的司令了。”皺了一下眉,張騰宇一邊思索著,一邊將自己心裡想的話給說了出來。

“我們從軍的目的是什麼?還不就是為了保衛家國嗎?只要真真正正有那個本領,領著咱們視線這唯一的一個目標的,誰來當這司令還不都一樣?”張騰宇帶著總結性的問道。

他與其他人不同,他其實是知道那樣的情況下站出來,謝錦頤是需要擁有怎樣的膽量和決心的。

他並不否認錦頤在這一方面的功勞,可有膽量、上站場親自殺敵等等諸如此類的才能,僅僅能夠證明的是她在行軍打仗這一方面很有天賦罷了。

一個司令,那不僅僅是一個軍事家,同時也得要是一個政治家。她還得要懂得如何運籌帷幄,要懂得如何養活一個軍隊的將士,要懂得如何長袖善舞。

她不僅得要有熱血、有膽量、敢當機立斷,她還得要冷靜、得要顧慮周全。她既要能夠“衝動”,卻又不能夠太過“衝動”。她得在同其他政治家不斷交鋒的人生中,始終保持著一顆初心,始終記得她是因為愛國,而不是因為權力。

這些要求,是他們從前的軍區司令身上沒有的,卻是他們極度渴望新任司令能有的。即便這些要求看起來,確實是有些苛刻。

那些對於錦頤不利的言論愈演愈烈,軍隊裡所有的人都以為,即便是不能很好的平息這場輿論,但至少她會先出來解釋一番,穩定一下軍心的。

可出人意料的是,錦頤竟然仍舊是一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模樣,同英美領事約定了參加他們在週末晚上舉辦的舞會之後,領著張騰宇,便坐著原軍區司令留下的私車,和個沒事人似的赴約去了。

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張騰宇趁著錦頤目光有些倥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時候,便有些明目張膽的透過鏡子,打量著坐在後座上的錦頤。

她的面容神情和普通的戰士沒什麼區別,都有著被戰爭和血液洗禮過後的凌厲和剛硬。同戲臺子上那些略顯“嬌柔”的男人們比起來,她看起來反倒更血氣方剛一些。

其實,他知道她為什麼不帶別人來,反而帶上了自己。無非是因為自己曾經同原軍區司令一起,參加過許多次上海上流人士的晚宴,她帶上自己,能夠少費些功夫去解釋自己的身份罷了。

驀地收回了目光,他不知道,在他的目光從鏡子上徹底撇離的時候,錦頤忽然偏回了腦袋,一雙黝黑的眼睛,直直的便出現在了那鏡子裡——

實際上,錦頤是有些敏感的。或者說,每一個真正上到過戰場上的戰士們都是比較敏感的。更多的時候,他們是要憑自己的直覺去判斷,哪一個方向有敵人正用槍口瞄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