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只是幫個忙,用不著送東西。我家相公一般上午有空,一個半個時辰還能抽得出來,你若不怕他誤人子弟的話,就讓虎子來,書房裡有些書,若他認字,想看也沒問題。”
姚仙仙大喜過望,激動地站起來,臉紅紅地道:“謝謝白嫂子!謝謝白嫂子!虎子,還不快謝謝嫂子!”在虎子的後腦勺狠拍一下。
虎子窘迫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謝謝嫂子。”
冷凝霜覺得他好像有點不情願。
姚仙仙小心翼翼地探問:“那、嫂子,什麼時候讓虎子來合適?”
冷凝霜想了想:“明天先辰時後過來,以後的再定。”
姚仙仙笑著,不停地點頭。就在這時,外邊傳來一聲吆喝:“娘子,你在屋嗎?”
冷凝霜笑道:“虎子,你白大哥回來了,出去接應他一下。”
虎子點頭去了。姚仙仙很聰明,知道她是有話要說,認真地看著她。冷凝霜一笑:
“虎子好像並不愛讀書,若他不愛,怎麼逼迫都沒用。功名並不是念過書就能考上,他不上心肯定考不上,總也不上心,你再怎麼逼他,也只是浪費時間。”
姚仙仙怔了半晌,抿了抿唇,苦澀一笑:
“嫂子,我爹以前在北山礦做工,累死累活,被剋扣工錢,最後又被石頭砸死了。我爹死後,家裡的房子地又被那些親戚不知道從哪弄了幾張文書給佔了,我們娘四個被趕到現在的茅草房裡。當時我慫恿我娘去衙門裡告,縣太爺卻打了我娘一頓板子,把她給攆了出來。我娘這麼些年靠賣繡品為生眼睛都快瞎了,卻還要為我攢嫁妝。我不甘心,我不想像我娘一輩子這麼窩囊,我一定要讓虎子有出息。哪怕讓我把自己賣了,我也要把虎子供出來,這是我活下去的動力,要不然這夏賣扇子冬賣湯、還要備受欺負的日子我早過不下去了。”
她的眼圈開始泛紅,目光卻倔強而堅定。
冷凝霜默了半晌,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娘子篇 第七章 秀才踢攤
姚家姐弟走後,冷凝霜提著姚仙仙死活不肯拿走的一籃子雞蛋進了廚房。白兔繫著圍裙,正在案板前收拾剛撈上來的活魚,一手按住魚身一手提起菜刀,歪著頭在猶豫,不砍晚上沒飯吃,砍了又覺得太殘忍。他死按著那條魚足足思考了半刻鐘,然後那條魚因為缺氧,掙扎了幾下不動了。
白兔愣了愣,接著眉開眼笑,魚是自己死的,不是他殺的,樂淘淘地開始刮鱗去鰓,開膛破肚。他的心理活動全寫在臉上,冷凝霜滿頭黑線,走過去放下雞蛋,把姚仙仙的來意告訴他。
白兔皺皺眉,不太樂意上午時被人打擾,影響他做家務,但他向來是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便答應了下來,笑盈盈地揭開一旁的湯鍋,舀出一勺鯽魚湯吹了吹,送到她嘴邊:
“來,娘子,試試看味道!”
冷凝霜微怔,張嘴喝下,眉一揚:“好喝!”
白兔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就在這時,外邊傳來一陣詭異的鳥叫,冷凝霜微怔,出去看時,只見西牆上竟蹲了一隻雪白的鴞,盤子大的臉,一雙金色的大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盯著她,樣子呆呆的,似乎有點沒精打采。
冷凝霜還沒來得及說話,桑葚子就從屋裡顛顛地跑出來,歡天喜地地道:
“阿呆,你來啦!”
雪鴞阿呆白了他一眼,用喙撓撓羽毛,才不緊不慢、不甘不願地撲稜著翅膀飛到桑葚子肩頭,半眯起眼,一臉懶洋洋的樣。桑葚子笑嘻嘻地從它的腳上解下一隻小竹筒,取出裡邊的紙卷展開,卻當時黑了臉,憤憤地道:
“我還以為找我什麼事。牛鼻子老頭又給我接私活!”
冷凝霜伸手去搔阿呆的翅膀,阿呆也沒反對,眼睛眯得更深。
“你師父給你寫信了?”她笑眯眯地問。
“嗯。”他悶悶地說,“牛鼻子老頭給我接私活,讓我去秀州驅鬼。”
“你還會驅鬼?”她驚訝地問。
“畫兩個驅鬼符就行!這世上哪有鬼,不過是壞事幹多了!”他悶悶不樂地答,回過身,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對著廚房大叫,“小白,兄弟明兒早上就要走了。晚上記著多加幾個菜。”
白兔驚訝地探出腦袋問他去哪兒,桑葚子則滿臉捨不得地點菜,讓他晚上做糖醋魚。
第二天一大早桑葚子就啟程去往秀州。辰時剛過,百般不放心的姚仙仙親自送虎子過來,要虎子給白兔敬茶行拜師禮。白兔沒讓,說只是幫個忙,沒必要。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