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鬼頭的神情有些古怪,“如果趕時間的話,我建議你現在就去,天一黑,那地方簡直就不是人待的!”
“能幫我叫輛車嗎?”
“北廣區沒有這種服務。你走過去吧,不是很遠,記得少說兩句,天黑前來還得及趕出來。”
“果然是神通廣大的地頭蛇!”荻波不想浪費時間,他只想快點把事情辦妥,回到他熟悉的北疆區去。
牛鬼頭送他到門口,為他指明瞭方向。他注意到剛才站在巷口的那個陌生人已經不在了,這讓他稍稍鬆了口氣。
荻波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牛鬼頭回轉身,惦記著他留下的三塊聶倫塔。他突然感到一陣寒氣從身後襲來,像滔天巨浪一樣。劈頭蓋臉砸下來,把他整個吞沒。
“是……是誰……”他沙啞著嗓子叫道,聲音裡充滿了恐懼,連自己都沒法認出來。
刺骨的寒氣鑽進了他地脊椎裡,牛鬼頭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就像砧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我只問一遍,想好了再回答,如果你想活命的話。”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牛鬼頭嗅到了死亡地氣息。他知道對方不在開玩笑。他是絕對不會手軟了!
“滅神是誰?”
“烏霾的……兒子……”
“他長什么樣?”
“不……不知道……我沒見過……”
“你剛才去向誰打聽的?”
“……黑……黑寡婦……”
“她還說些什么?”
“沒……沒有了……”
沉默了片刻後,那聲音變得異常冷酷。“你沒有什么想告訴我了嗎?”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個……小嘍羅……”牛鬼頭差不多要崩潰了。他膝蓋發軟,卻硬邦邦無法彎曲,他感覺自己已經被凍僵了。
是那個巷口的異鄉人,危險地傢伙!他一直在監視荻波!牛鬼頭後悔沒有向黑寡婦提到他的疑心,他太疏忽了,這是個致命的錯誤髒。蘇標鬆開手,牛鬼頭的屍體像木樁一樣摔在烈日下,臉上蒙著一層雪白的嚴霜。
他轉身向荻波消失的方向走去。
離開了北廣區的主街道,進入荒涼的曠野。陽光亮得刺眼,除了稀稀拉拉的幾簇百歲葉和梭梭,天地間只剩下一片灰白。
蘇標遠遠望見了荻波地背影,他在烈日下艱難地跋涉著,向著牛鬼頭指引的方向前進。是什么驅使他放棄醇酒和美女,到這炎熱乾旱的北廣區來尋找一個陌生的半妖人?答案只能是利益,並且無論魯克或荻波都毫不隱諱。但如果相同的問題擺在人類的面前,那么他們一定會找出愛和正義之類的理由來說服自己,掩蓋內心深處真正的貪慾。
從這一點來看。半妖人比人類更加率直。
困龍嶺在燥熱的空氣裡變得有些扭曲,隨著距離地接近,山峰的輪廓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蘇標從冰封機夔中釋放出絲絲寒氣,驅散席捲在四周的熱浪,耳麥裡傳來了荻波沉重的喘息聲,呼哧呼哧,像一頭筋疲力盡的老牛。
蘇標有些同情他。
終於進入了困龍嶺的陰影中,荻波頹然坐在地上,舉起牛皮水袋一飲而盡。長長舒了口氣。雖然只是不長的一段路程,但阿似乎已經耗盡了全部精力。炎熱和乾旱是一切生命的大敵,即使以強悍著稱的半妖人也不能例外。
他休息了片刻,腦子裡徘徊著牛鬼頭說過地話。陰涼的沼澤,天一黑,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了……他這么警告一定是有原因的。滅神棲息的沼澤存在某種未知的兇險。不能掉以輕心!
荻波像觸電一樣跳了起來,辨明方向。小跑著向困龍嶺奔去。
山峰變得陡峭而猙獰,擋住了炎炎烈日,投下大片陰影。兩山合抱之間,有一條四五米寬地山谷,蜿蜒向前延伸,通往危機四伏地沼澤,熱風吹來,夾帶著刺鼻的硫磺氣味。
荻波深深吸了口氣,放慢腳步,高聲招呼道:“你好,有人嗎?我是北疆區地行腳商販荻波,來這裡談生意的!”
“行腳商販……荻波……談生意……談生意……”
他的聲音在山谷裡迴盪,久久不散。
等了片刻後,從山谷的深處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歡迎,歡迎到我的沼澤來,已經很久沒有客人來拜訪了。”
那應該是滅神。荻波試探著說:“是滅神嗎?你在哪裡?”
“繼續往裡走,你就能看到我了。很抱歉不能出來迎接你,我身體不大舒服。”
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