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影像中的人群出現了一絲騷動,原本還不時在空中綻放的煙花自熄滅後,就再也沒有亮起。
夏多注意到人群騷動的方向,源頭並不在影像之中,不過在看到人群隨後的動向後,他也有所猜測。
調整探知視角後,廣場南面不遠處正有兩隊日間巡邏計程車兵跑路經過,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
在那兩隊士兵後面,又出現了兩隊治安員,以及一群穿著和時之塔學徒同款灰色法袍的領地公務人員,領頭的不是萊頓,還能是誰呢!
萊頓進入廣場後,就徑直來到廣場正中央的法典雕塑腳下,親自檢查著待會兒儀式所在的木質平臺。
而那些跟隨萊頓過來的公務人員則分散開來,一些直接進入廣場,與普通領民站到一塊,一些則拿出從臨水村那邊帶過來的綵帶,懸掛到廣場周圍的木杆上。
至於那些治安員,則在吉布的帶領下,開始整頓秩序,以廣場中央的法典雕塑為界,東側的全部趕到西側。
而西側已經事先劃分好區域,圍繞著法典雕塑成扇形分佈,大抵是先加入大夏領的排在前面,後加入的排在後面。
領地開拓至今,秩序早已深入人心,隨著治安員的指令發出,人群很快就以居民區的期數為單位,快速調整起來。
偶爾有幾個不老實的,在治安員的棍棒警示以及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下,也老老實實夾起了尾巴,變得安分起來。
“夏多,這些人——”
夏多回頭一看,妮雅正一臉驚訝地看著會議室中間的實時影像,注意到夏多在看她,妮雅又忍不住讚歎了一句,“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過去,薩維爾領不知辦過多少慶典、儀式,但從未有哪一次儀式、慶典有這實時影像中的這麼秩序。
儘管法典廣場上的大夏領民是呈扇形分佈,於排列不便,卻也可以看到距離法典雕塑相同距離的那些領民所形成的層層弧線,由近到遠,都十分規整。
而薩維爾領的儀式、慶典,卻幾乎每次都亂糟糟的,這其中固然有外來人員較多的原因,但領民難以管束,卻也是重要原因。
別說領民了,就算是士兵,在紀律性、組織性方面,都比此刻實時影像中的大夏領民差很多!
“你是怎麼做到的?怎麼讓他們這麼聽話?”妮雅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都放著光。
“呃——”夏多大概猜到妮雅想問什麼了,但是——
“我能說這是一個誤會嗎?”
“誤會?”
妮雅很是不解,“這怎麼是誤會呢?”
“你是想說普通領民的執行力都這麼強,對嗎?”
“對!”
“那就是誤會,事實上這些人並不能完全把他們看成普通領民,他們實際上每一個人都被編入了工作小組,平時習慣了各種命令,如果是類似薩維爾領自由民那種,情況就不一樣了!”
這其實就是散人和組織的區別,哪怕是在地球上,街上隨便拉幾百號人,永遠也比不上工廠車間或者學校班級的固定人員,那麼有秩序。
車間主任或者班長,看似和其他人一樣,但實則都是組織秩序的體現,妮雅看到領民秩序井然,但她沒看到領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組織。
雖然是治安員和他們並不存在直接的上下級關係,但在更高一層級的秩序中,治安員本身就是有著管轄權的。
類似於地球上,民警指揮,普通人有不聽的道理嗎?
在地球上,各種思想都有,普通人也還是會下意識地服從民警指揮,在耐色瑞爾,即便大夏領比其他地方更為寬容一些,但治安員的權威性依然不容質疑。
至少也不是普通領民能夠質疑的。
如果不明白這背後的深層邏輯,只看到領民如此馴服、如此聽話,就有樣學樣,那隻能釀出一場場悲劇。
其他人的話,夏多或許不會過多解釋,但對於妮雅,夏多還是十分有耐心地給她解釋了其中的道理。
“原來是這樣!我剛剛還想讓塞恩叔叔找萊頓借幾個治安員學習學習,等到仲夏節慶典時給你一個驚喜的,差點就做錯事了!”
妮雅懊惱的樣子,讓夏多頗為憐惜,但此刻卻不是心軟的時候,他將手掌覆在妮雅手背上,鄭重說道:
“領主有開疆拓土、守護子民之責,政令涉及人數越多就越要謹慎!”
“嗯。”
妮雅臉頰微紅,頭低下去就沒再抬起來,但隨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