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抖開後瞬間成為兩頂小巧的帳篷,諜人生活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餐風宿露已經習以為常,如今用在走鏢上也恰到好處。
兩夥人最後合在一處,燃了篝火取暖,山裡夜間溫差大,遙望山頂白茫茫的那是雪,眼看面前綠茸茸的這是草,上頂是冬山腰是春山腳是夏,這是山地明顯的氣候特徵。
飯食都是簡單的乾糧,饅頭外加肉乾放在火上烤熱,不能缺的是酒,穀梁鴻手握酒囊躲在人群邊緣盤腿而坐,那墨宗的貴客或許是覺得他與穀梁鴻年紀相仿,更有共同語言,於是和他同坐對飲,一個巍巍然豪氣,一個赫赫然?i麗,端的是兩個人中翹楚,穀梁鴻仍舊習慣黑衣,些許亮色的點綴,無論梅花無論蘭花,黑衣更襯他的風度,貴客卻是一身富家老爺的裝扮,從頭到腳無比奢華,話說多也就通報了姓名,只說自己姓公孫,於是穀梁鴻也就稱他為公孫老爺。
蘇落乖了很多,低頭吃飯默不作聲,忽而使勁抽抽鼻子,貪婪的吸著涼涼的花香,隨手薅一把,黃色的紫色的小花在月光下清晰可見,隨手丟給春好:“真美。”
春好正吧唧吧唧的嚼著肉乾,激動莫名道:“謝謝姑娘的誇讚。”
蘇落頭也不抬:“我說的是花。”
春好噎住,憋了半天才自我解嘲的呵呵一笑:“我當然知道姑娘說的是花美,我豎著沒有三尺橫著倒有三丈,哪裡美。”
蘇落本是一句玩笑,因為大家都不說話實在是憋悶,不料打擊了春好的自尊心,急忙挽救:“我說的是花也沒有你美,你聽話能不能聽人說個完整。”
春好驚喜非常,低頭偷偷的笑,繼續吧唧吧唧的吃東西。
蘇落無奈的搖搖頭,女人對於容貌的在意到了癲狂的程度,就像墨緋煙,她即使睡覺也必須把頭髮理順,還要擺個儀態萬千的姿勢,並且能夠做到整夜一動不動。
說起墨緋煙,蘇落忽然發現一件事,終於忍不住呵斥穀梁卓然:“你幹嘛偷情脈脈的看我大師姐?”
然後就聽噗、噗、噗眾人大多把口中的酒口中的飯口中的水甚至是口中的空氣都噴了出來,沒噴的兩個,一是穀梁鴻,二是貴客,可見兩個人定力深厚。
穀梁卓然臉上掛不住,反駁她:“何謂偷情脈脈?我的腦袋難道不能轉動嗎?”
蘇落一副博學的模樣:“偷情脈脈就是賊眉鼠眼的看人,你的腦袋轉動的也太頻繁了,你昨晚睡覺落枕了麼。”
她為墨緋煙打抱不平,人家卻不領情,並且遙遙對著穀梁卓然舉起自己的酒囊,嬌媚的一笑,“請!”
蘇落看墨緋煙風情萬種的樣子,嘆口氣道:“問世間情為何物?恰是一枝紅杏出牆頭。”然後爬到墨飛白身邊,咬著他的耳朵道:“師兄,師姐她對你不忠。”
墨飛白抓起一塊牛肉乾塞進她嘴裡。
她邊嚼邊含混不清的繼續說:“不守婦道。”
墨飛白又抓起一塊羊肉乾塞進她嘴裡,她還想說,墨飛白就繼續塞,直到她的話再也沒有空隙從嘴裡溜達出來。
其實穀梁卓然只是對墨緋煙好奇,見她臉上畫著濃妝,不像馬幫之人,倒像是傳說中的五毒教教主,冷豔,高貴,冷漠,高傲。
墨緋煙可以跟任何人打情罵俏,身為諜人,這種逢場作戲是必修課,她還不忘氣氣蘇落:“蘇落,陪姐姐對飲一杯。”
蘇落道:“錯了,我叫穀梁少奶奶。”並字正腔圓、有板有眼的重複:“請叫我穀梁少奶奶。”
墨緋煙看她不是精神過剩就是神經過剩,“蘇落又是誰?”
蘇落遲疑下:“那是我的藝名。”
她是故意氣穀梁鴻,氣完,想看看他是何反應,於是裝著仰頭看月,本來是直上直下的動作,她卻偏偏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畫了半圈,像鍛鍊頸椎似的,沒有看清那個人,卻突然發現那貴客腰間有東西鼓起,她大驚,一定是兇器!
她想,我有必要再作馮婦,諜女重出江湖,今晚就對此人探個虛實,身邊睡個老虎心裡無法踏實。
這是廣袤的山間草原,二十幾頂帳篷依次排列,馬兒拴在車轅木上吃草,冷月無聲,唯聞天籟。
三更過後,蘇落看看身邊的春好鼾聲如雷且囈語不斷,斷定扎她一刀並放出二斤血她都不能清醒,遂放心的悄悄溜出,找到那貴客的帳篷,走了過去,剛琢磨在哪裡偷窺合適,身子已經飄然而起,沒等喊出聲,嘴巴也被人捂住,她拱起腿,伸手拔出靴子裡的匕首,猛然朝後面刺去。
暗想對方只有兩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