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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口酒暖身。

朱高煦卻是一臉的雲淡風輕,一身的恣意舒爽,他也不勸酒,自斟自飲半天,看瑟瑟發抖的蘇落道:“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曾經吃了多少的苦,浴血奮戰吞冰飲雪,而我,現在卻只是漢王。”

他言語中透漏了對朱棣嚴重的不滿,可在蘇落聽來,真的好想說,這與我有半文錢關係嗎,若說有,你當時浴血奮戰想殺的人卻是我的親爹,我對那個人沒感情,但對你也不會同情。

她忽然想起曾經的一件事,搓搓冰冷的手道:“我小時候長在山裡,山上有一種蛇,毒性非常大,假如你不碰它,它也不會主動攻擊你,有個樵夫因為踩到這種蛇,而被咬到中毒身亡我想說,假如那個樵夫不踩到蛇,假如他不上山,假如他不是樵夫,假如他爹不是樵夫,假如他們家祖祖輩輩不是山民你明白嗎?”

朱高煦聽得雲裡霧裡。保持舉杯的姿勢怔住半天,搖搖頭。

其實蘇落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假如你不是生在帝王家,假如你不是朱棣的兒子,假如他沒有當初的靖難之役,假如你不為虎作倀,你所謂的浴血奮戰吞冰飲雪都不復存在,每個人的苦與樂,歲月結成怎樣的果,是有很多因造成。

她覺得朱高煦真是沒文化。這麼簡單的比擬都聽不懂,本也不想給他解釋,甚至想把他定住逃跑。可是朱高煦似乎瞭解到她有這樣的心思,指著自己四處的護衛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好吧,自己的廟裡還有那麼個小娃那麼個穀梁鴻,她不想惹到朱高煦這個混世魔王,不想廟裡的小娃和穀梁鴻出事。才肯委曲求全的陪他在這裡吹冷風。

想想又道:“這就好比妓院的頭牌姑娘,看著風光,終究不是人過的日子。”

這話朱高煦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蘇落覺得他不僅沒有文化,還沒有悟性,心說假如我對狼彈琴半天,我的那個將軍都聽明白了。既然話開了頭,只有給他解釋:“妓院的頭牌混的只是個名聲,賺到大把的銀子還是老鴇的。每天迎來送往,不管生張熟魏,不講喜歡不喜歡,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朱高煦灌下一口酒,看看她道:“繼續。”

蘇落於是道:“您和我都一樣。看著風光,其實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朱高煦又糊塗了。把目光徐徐瞟來,菜已冷,入口如冰,他卻吃的很香。

蘇落續道:“您說您這樣的儀表堂堂,假如做個百姓,娶個嬌妻,過一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日子不好麼,可是您現在快樂嗎,不見得。又比方我,公主,姓朱,這又能怎樣,我家裡的小兒哭的聲嘶力竭,我都不能回去照顧他,我連一點點自由都沒有,你說我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朱高煦忽略了她之前開導自己的那些話,總算把這一段聽了明白,兀然大笑,然後笑容瞬間凝滯在臉,盯著她道:“你和我都一樣,假如不能有所捨棄,何談大業。”

蘇落實在忍受不住惦記兒子,豁然而起:“你的大業與我何干。”

朱高煦一拍桌子,震得杯盤噹噹跳起:“你是我的祥瑞。”

蘇落往後退了一步:“我是皇爺爺的祥瑞。”

朱高煦大怒,只是沒等他朝蘇落髮脾氣,呼啦啦從小亭對面的曲廊上湧來眾多的錦衣衛,為首者是上官雲飛,他近前宣佈:“奉皇上之命,請安平公主回府。”

朱高煦也曾經和朱棣叫囂,但終究還是忌憚,才明白蘇落為何突然和自己對抗,原來她心裡有數這個上官雲飛會來救她。

蘇落是預料到,只因為上官雲飛走時那輕微的一點頭,她知道上官雲飛絕對不會把自己撂在這裡不管,而他唯一能借助的力量就是朱棣,果然,上官雲飛來了,朱高煦不得不放她走。

安全的來到街上,蘇落甚至沒有時間來感謝上官雲飛,只略微拱手,就拉著春好急衝衝跑回家去。

甫一進大門,似乎就已經聽見兒子的哭聲,她就想腋下生出一雙翅膀,跑進房間一看,兒子沒哭,正被婆子抱著在地上溜達。

“他怎麼不哭?”蘇落狐疑的問,擔心兒子是不是哭到力竭。

婆子道:“哭過幾聲,左右等不回來您,我就熬了米粥喂下。”

蘇落捂著心口,沒有哭壞就好,聽她說什麼喂兒子米粥,指著小娃道:“他這麼小,還沒長牙呢。”

婆子道:“您放心,我給小少爺喂的只是米粥上面那一層,我以前兒女多,哪裡有那麼多奶水,都是這樣把孩子養大的,沒想到,小少爺吃的很香呢。”

也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