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盡了樹葉的老樹,忽然覺得自己還比不上那棵樹。等到來年春暖,老樹逢春就會再發芽萌生新綠,可她呢?自從長子左劍堂死了之後,左家一落千丈,連她都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
“老祖宗。”
左西風壓低聲音問道:“真的要搬出去了?”
“難道還等著聖皇下旨把咱們趕出去嗎?”
老婦人嘆息道:“這件事,想來想去誰也不怪,就怪我。當初陳重器找到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湯居然沒有反對。劍堂和劍靈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都是聰明人,居然就稀裡糊塗的上了陳重器那條賊船。”
左西風想說還不是因為貪心,可是這話打死他也不敢說出口。
院子裡忙忙碌碌的,所有的下人都在收拾東西,這麼大的一個家,需要迅速的搬離金陵城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看著那些忙碌的人老婦人就覺得一陣一陣的心煩。
“告訴他們,沒有用的東西就不要了,難道回祖宅還缺了這些桌椅板凳?”
“是。”
左西風連忙點頭,轉身朝著管事的那邊走過去。
就在這時候,緊閉的大門外忽然想起了敲門聲。為了不引起別的什麼變故,左家要搬離金陵城的事當然不能宣揚出去,所以從昨天開始大門就關閉了,不見任何訪客。可是大門外面是留了下人的,居然沒有把人趕走,這讓老婦人的火氣突然之間就大了起來。
“去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在敲門!”
左西風使了個眼色,管事的連忙帶著一群人快步過去,一邊走一邊嘴裡罵罵咧咧的。門外至少留了十幾個護院,這些人莫非被嚇破了膽子,居然容許別人來砸左家的大門。左家就算再沒落,也還沒到這個地步。
管事的把門拉開,張嘴就罵了一句:“哪個不懂事的在外面亂敲門,找死嗎?!”
他的話剛說完,人就僵硬在那,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外面大街上,從大街這頭到大街那頭,整整齊齊的站著的都是玉虛宮的弟子。看起來不下上千人,一個個抬頭挺胸的站在那,令人無比的震撼。而門口那十幾個護院已經被人綁了,跪在那一臉恐懼和委屈的看著管事。
非但是他們左家門前這條大街,圍著左家一圈都被封鎖了。五千名玉虛宮弟子,將這一圈圍的嚴嚴實實。所有人都不許靠近,玉虛宮的大旗就插在各個路口。
陳小九和齊天兩個人並排著走進來,嚇得那管事掉頭就跑,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了。陳小九和齊天兩個人進來之後,安爭揹著渾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的胖子走進來。
“安爭,這架勢有點大吧。”
杜瘦瘦問了一句,有些忐忑。安爭要乾的可不是一個江湖宗門,而是還有官職和爵位在身的左家。左家在大羲已經立足那麼多年,根深蒂固。這樣直接打上門來,若是聖庭追究的話,玉虛宮只怕也難辭其咎。
“來把椅子。”
安爭招了招手,然後搖頭:“來張床。”
玉虛宮的弟子居然真的是抬著床來的,兩個人過來把杜瘦瘦從安爭肩膀上扶下來,然後架著放在那張看起來很舒服很舒服的大床上,為了方便杜瘦瘦看著,後邊還墊高了些。
“你只管看著,別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安爭對杜瘦瘦笑了笑:“他們在你身上留下多少傷口,我就在他們家帶走多少人。給你出氣,我就是要讓整個金陵城乃至於整個大羲的人都知道,你杜瘦瘦誰也不能碰!”
他轉身大步走向院子裡面,後面兩隊精銳的玉虛宮弟子魚貫而入,迅速的將大門兩側都站滿了。左家的人數也不少,可是在氣勢上已經完全輸了,一開始就很膽怯。玉虛宮的人大步往前走,左家的人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很快就形成了兩個陣營,裡面是左家的人已經聚集起來,外面是玉虛宮的人整整齊齊的列隊站著。
外面的人閃開了一條路,八個人抬著一個看起來很沉重的東西進了院門,砰地一聲往地上一放。這東西一落地,地磚就碎了好幾塊。後面還有八個人也跟著進來,一樣抬著這樣一個看著就是四四方方的大箱子似的東西,不過那是金屬打造的,透著一股子冷冽。前前後後,一共有五口這樣差不多兩米見方的大箱子被抬進來,一字排開放在院子裡,正對著裡面。
左西風迎著安爭大步走過來,臉色鐵青:“陳流兮!你不要欺人太甚!”
安爭站住,走過來的左西風沒有說話。左西風當然知道若是自己在氣勢上再輸了的話,那麼就算是打起來,左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