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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當然。”我突然開始鄙夷起自己,怎麼就像個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的窩囊廢。

“我和肖梅隨時歡迎你來我們家玩。不過等她回來了,除非她提出邀請,否則我是不會主動提出的,你明白嗎?”Bill 說。

他的禿腦袋在黑暗中閃著光芒,那一定都是智慧。我不知道是應該說他虛偽呢,還是應該說他在情場上的老練。我隱隱地為肖梅的婚姻感到一種不安。

我把那晚發生的事和向東說了,然後等待他的反應。他沒有用中國男人的妒忌來責備我,反倒很不解地琢磨起Bill。

他索性問我,Bill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我說:“我又不是心理學家,我不知道。不過有一點,Bill看來是個博愛主義者,你說我們應不應該該告訴肖梅,讓她小心點,這才結婚剛幾天。兔子還不吃窩邊草,老婆的朋友都不放過。”

“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還不知道肖梅那個脾氣,弄不好,她不埋怨Bill,反倒會懷疑你勾引她丈夫。加拿大人和美國人一樣,崇尚個人自由。也許Bill 就是怎麼想的怎麼說,你不同意,人家也沒有說什麼嘛。這裡不是我們的‘地盤’,我們只有小心些為好。”向東說。

一隻灰突突的大蛾子飛進了房間,從窗戶根兒撲騰到傢俱上。向東用溼毛巾撲住了蛾子,抖落到了窗外。蛾子撲騰過的地方,我都用清水擦了一遍。不知為什麼,這隻突然闖進我房間的蛾子讓我本能地感到一種噁心和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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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白天,我的黑夜(1)

我們在電話中能告訴父母的越來越少,而父母在電話裡說的事卻越來越多……

父母不會用電腦打字,怎麼教都不行,所以一直沒法使用免費的E-mail。剛來的時候, 父母放心不下我們,常常聯名給我們寫信。一封信寄到加拿大要九天,還要搭六元錢,但這畢竟是他們所熟悉和久已習慣的方式。爸爸總是信件的主筆,內容從來不脫離催人積極向上和尋求進步的主題: 既然已經到了國外,就不要老想著回家,爸爸媽媽對你們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希望你們成為一個意志堅強的人。困難就是紙老虎,你強它就弱。生活中要注意團結國內來的同胞,多向外國友人學習,樹立良好的中國人形象,搞好世界人民大團結……每次看完我爸寫的信,我都感覺自己是潛伏過來的特務。

父母畢竟是愛我們的,即便遠隔萬里,他們的愛連同他們的家長權威也要跨過太平洋輻射過來。他們從來沒有出過國,卻總能從影視劇中得到無限的想像力。

寄信實在太慢,這個時代不是特別地為了某種紀念,誰還寄信呀。後來我們還是改成了打電話, 每個星期六由我們打給他們,雷打不動。

電話從剛來時一分鐘加幣的Bell長途計劃打到現在的一分鐘二分五,科學的迅猛發展的確帶來交流的方便。

有一段時間我們喜歡使用電話卡。面值十加幣的電話卡在華人店買只用加幣就可以搞定。電話卡公司提供的分鐘越來越多,我們打電話的次數就越來越多,內容卻越來越千篇一律,不斷地重複著“你好嗎?”“我很好”“你好嗎?”“我也很好”。

最恨的是正說得有興致,電話卡突然沒錢了。於是我們就一次買了十張卡。可沒過幾天,那家電話卡公司因管理差倒閉了,沒用完的八張卡全砸在了手裡。

媽媽在電話裡總是充滿了無限的關懷:“我跟你說呀,你嗓子不好,要多喝些麥冬。”她總是在電話上告訴我們怎麼拾掇魚,怎麼收拾蝦,冬天別忘了穿棉毛褲,中國大腿需要好好保護。爸爸在電話裡能從當前國際經濟形勢談到個人發展的打算,捧著他的剪報向我們通報國內的政治經濟情況,今年GDP的增長指數,國民經濟的發展狀況。每每聽到這裡,我就一邊附和著,一邊推說國際長途太貴,打斷他的嘮叨。“好,爸,就這樣啊,卡快用完了。”

多倫多和北京,夏天相差十二小時,冬天相差十三小時。白天,黑夜,交談在顛倒的時空中進行著。

剛來的時候,我們總是和國內的父母訴說著興奮,彙報著生活和學習的進展;和朋友介紹感受和經驗;從前的同事在電話裡透露著誰誰也走了,誰誰又回來了。時間長了,父母對我們所描述的加拿大的生活不感興趣了,他們只希望我們安全就好,他們並不關心我們去了Quebec City(魁北克城)或是Montreal(蒙特利爾)。那些地方對他們來說太遙遠和抽像,說給他們也是對牛彈琴。朋友一個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