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智文略略沉吟了一會,隨即便明白了其中的奧秘,不由得心中暗喜。鬼子兵的探照燈不掃向臨近河流的南面兩幢小樓處,必是因為那兒住的是鬼子軍官。
他在白天就看到進入北面小土屋的那個鬼子少佐,回到了那兩幢小樓中,加上探照燈光的特點,所以,他很容易地得到了這個結論。
這山谷中環境優美,譚智文早就判斷出了,這必是小鬼子軍官的一個後備秘密基地,同時,也是小鬼子軍官度假療養的地方。
鬼子的探照燈不敢掃過去,就是怕刺眼的燈光,影響了鬼子軍官的休息。譚智文想明白了這點,這才輕聲命令,四個人,儘量沿著村子中的房間還有樹木,避開鬼子的崗哨和探照燈的照射,悄悄逼近那關押著李茹的小土屋。
村子北面的房子都有個共同點,不但矮小,而且都是破舊的土屋。幾乎沒有日本哨兵在那兒站崗,這得以讓譚智文一行,相當迅速地靠近了那座土屋。
他在黑暗中觀察到,站在土屋前的兩個小鬼子,蜷縮著坐在地上,抱著三八大蓋,不住地打著呵欠。
譚智文當機立斷,趁這當兒,對著其他人做了個手勢。幾個人都悄悄拔出了匕首,慢慢向那兩個打盹的鬼子兵靠近。為了預防不測,他們的手槍也都悄悄上了膛。
四個人快要靠近那兩個鬼子哨兵時,其中一個鬼子哨兵聽到了點動靜,驚醒了過來。他趕緊一摟槍,對著譚智文他們喝令道:“什麼人?站住!”
譚智文含糊地用日語回答道:“少佐閣下要夜審犯人,命我們幾個前來押解。”
鬼子哨兵疑惑地道:“少佐閣下真的要夜審犯人?你們可有少佐的手令?”
譚智文罵了一句道:“少佐閣下不下命令,我們幾個不睡覺,半夜來這裡受罪?”
日本哨兵楞了一楞,藉著探照燈的餘光,看到了來的四個都是日本兵時,倒也不再懷疑。他打了個呵欠道:“你們提走了犯人,那我們兩個也可去休息了。少佐閣下的手令讓我們看看,你們就可以進去了。”
譚智文一保手伸進衣兜,裝作摸手令的樣子,和蕭正龍等人,快步接進了鬼子哨兵。兩個鬼子哨兵正眼巴巴地等待著譚智文摸出少佐手令,沒想到譚智文摸出的,竟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兩個鬼子哨兵情知不妙,來沒來得及端起槍,蕭正龍和譚智文手中的匕首,幾乎同時割斷了兩個鬼子哨兵的喉嚨,以至於兩個鬼子哨兵,連驚叫聲都沒來得及叫出來。
譚智文輕聲道:“這兒雖然不會有其他小鬼子來,可為了防備萬一,老溫和二蛋留在這門口,冒充鬼子哨兵站崗。走,正龍,咱們倆進去看看。”
二蛋和老溫立即端起了槍,肅立在土屋門口,比剛才那兩個真正的日本鬼子哨兵,可精神得多了。
譚智文和蕭正龍,推開了一扇加固了的木門,進入了土屋的內室。藉著微弱的光線,他們看到土屋內室中,竟然沒有其他的傢俱,一個低著頭的女子,被綁在了內屋的一根樑柱上。
聽到譚智文和蕭正龍的動靜,那被綁在木柱上的女子,把頭扭向了一邊。譚智文撥開那女子披散著的長髮,托起了她的下巴,藉著微光一看,心中驚喜交加。
那個女子,果然是李茹。李茹見到兩個鬼子兵走了進來,還輕薄地托起了她的下巴,心中頓時惶恐不安起來。
因為室內光線極為黯淡,而李茹也壓根想不到,在敵人的老巢裡會有人冒死來相救於她,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認出,託著她下巴的,竟然是她心中仰慕的孤膽英雄譚智文。
李茹氣怒交加地道:“小鬼子,你想要幹什麼?”
譚智文一楞,立即意識到李茹沒有認出自己和蕭正龍。他也猜到了李茹此刻心中的驚恐,試想一下,這深更半夜的,鬼子軍官沒來審問,卻突然來了兩個普通的鬼子兵,他們想對李茹幹什麼?
鬼子兵在中國燒殺淫掠,無惡不作,簡直就是一群長得有人樣的畜生。李茹感到了絕望,生怕這兩個鬼子兵,要糟蹋了自己的清白。
正在他絕望之時,突然聽到他面前的小鬼子用中國話低聲道:“李茹,你千萬別叫出聲。我是譚智文,是來救你出去的。”
譚智文的這句話,讓李茹一下子懵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楞了好一會,這才看清,眼前這個穿著鬼子軍服的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譚大哥。
蕭正龍此刻已經用匕首割斷了綁在李茹身上的繩索,李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一下子撲到譚智文身上抽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