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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三四日,將近雷夏,兩太監帶著江、羅、賈三夫人到齊善行署中去了。吳良與香工另覓車兒,跟花又蘭到竇公主家。收拾停當,袁紫煙安慰好了楊小夫人與馨兒,亦到公主家來。齊善行又差人來催促了起程。線娘囑父親與孫安祖料理家事,回山中去。叫吳良、金鈴跟了,哭別出門。女貞庵四位夫人,聞知內監有江、羅、賈三夫人之事。不敢來送別,只差香工來致意。那邊宇文士及與兩內監並江、羅、賈三夫人,亦起身在路取齊。齊善行預備下五六乘騾轎,跟隨的多是牲口。不上一月,將近長安。張公謹同羅公子、尉遲南兄弟,住在秦叔寶家,打聽竇公主們到來,正要差人去接,只見徐懋功進來說道:“叔寶兄,羅兄寶眷與賤眷快到了。還是弄一個公館讓他們住,還是各人竟接入自己家裡?”叔寶道:“竇公主當年住在單二哥家裡,與兒媳愛蓮小姐曾結為姐妹,今親母單二嫂又在弟家,他們數年闊別,巴不能夠相敘片時,何不同尊閻一齊接來,不過一兩天,就要面聖完婚,何必又去尋什麼公館?”懋功見說,忙別了到家,即差幾十名家將,一乘大轎,婦女數人,叫他們上去伺候。羅公子亦同張公謹、尉遲南、尉遲北、秦懷玉許多從人,一路去迎接。
說宇文士及同二太監載了許多婦女,到了十里長亭。只見許多轎馬來迎,便叫前後車輛停住。羅公子與張公謹等上前來慰勞了一番。張公謹說:“城外難停車騎,兩家家眷暫借秦叔寶兄華居,權宿一宵,明日面聖後,兩家各自迎娶。”宇文士及點頭唯唯。時金鈴、潘美站在一處,說了許多話,金鈴就請公主與又蘭在騾轎裡出來。線娘見羅公子遠遠在馬上站著,好一個人品,心中轉道:“慚愧我竇線娘,得配此子,也算不辱沒的了。”比前推讓之心,便覺相反。上了一乘大轎,花又蘭也坐了一乘官轎,許多人跟隨如飛的去了。徐家家將也接著了袁夫人,三四個婦女如飛上前扶出來,坐了官轎,簇擁著去了。兩太監道:“那三位夫人,暫停在驛館中,待咱們進宮覆命了,然後來請你們去。”說了,即同宇文士及入城,途遇秦王,秦王問了些說話。因王世充徙蜀,剛至定州復叛,正要面聖,便同三人進朝。曉得唐帝同竇娘娘、張尹二妃、宇文昭儀,在御苑中玩花,齊到苑中,四人上前朝見了。張太監將竇線娘、袁紫煙行藏,直找尋至花又蘭,卻遇著隋朝的江、羅、賈三位夫人,一一奏聞。唐帝見說,喜動天顏,便問道:“那三個官妃,年紀多少?”竇後道:“此皆亡隋之物,陛下叫他們弄來,欲何所之?”張太監見竇後話頭不好,便隨口答道:“當年許廷輔選他們進宮,都只十六七歲,如今算上正三旬左右,但是這三個比那幾院顏色,略覺次之。”張妃笑道:“今陛下召他們來,也須造起一座西苑來,安放在裡邊,才得暢意。”唐帝見他們詞色上面有些醋意,便改口道:“你們不消費心,朕此舉非為自己,有個主意在此。”因問秦王:“在廷諸臣,那幾個沒有妻室的?”秦王答道:“臣兒但知魏徵、羅士信、尉遲恭、程知節,皆未曾娶過妻室的。”竇後問二太監道:“竇家女兒與花又蘭、袁紫煙今在那裡?”張太監道:“這三個俱在秦瓊家,那三個是在驛中。”宇文昭儀道:“竇線娘既為娘娘侄女,何不先召他們三個進苑來見?”唐帝就命李太監,立召竇、花、袁三女見駕,那李太監承辦去了。秦王將王世充在定州復叛奏聞,唐帝道:“逆賊負恩若此,即著彼處總管征剿。”
不一時,只見李太監領著三個女子進來,俯伏階下,朝見了唐帝,叫他們平身。線娘又走近竇後身邊,要拜將下去,竇後叫宮奴攙了起來道:“剛才朝見過了,何必又要多禮?”唐帝看那三個女子,俱是端莊沉靜,儀度安閒,便道:“你們三個,一是孝女,一是義女,一是才女,比眾不同。”叫宮人取三個錦墩來,賜他們坐了。竇後對線娘道:“前日又承你送禮物來,我正要尋些東西來賜你,因萬歲就有旨召你們到京,故此未曾。”線娘道:“鄙褻之物,何足當聖母掛齒?”竇後道:“你的孝勇,久已著名,不意奏章又如此才華。”唐帝笑道:“但是你疏上邊,遜讓他人,能無矯情乎?”線娘跪下奏道:“臣妾實出本懷,安敢矯情?當年羅成初次寫書與秦瓊,央單雄信與臣父求親,被臣妾窺見,即將原書改薦單雄信女愛蓮與羅成,不意單女已許配秦瓊之子懷玉,故使羅成復尋舊盟。”唐帝道:“這也罷了,只是你說花又蘭與羅成聯床共席,身未沾染,恐難盡信。”線娘道:“此是何等事,敢在至尊前亂道,惟望萬歲娘娘命宮人驗之,便明二人心跡矣。”竇後道:“這也不難。”就對宮奴說道:“取我的辨玉珠來。”
不一時宮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