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奴含著淺淺的笑意退了下去,琴奴替容景遇更衣,一番妥當後,容景遇便去了花廳,明老爺早已在那裡候著了,他原本坐著,見到容景遇來便起了身。其實細細算來若是容明兩府結了親,明老爺便算是容景遇的長輩,他不需要起身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明老爺每次見到容景遇心裡都會生出幾分懼意,不由自主的氣場便弱了,也顧不得去計較那些禮數了。容景遇看到明老爺懦怯的樣子,心裡便無端端生了三分鄙夷,卻又想起那天明雲裳的樣子,頓時又多了三分不屑,當下虛讓了一下明老爺,便自顧自的在主位上坐了下來道:“不知明老爺找遇有什麼事情?”明老爺見他面色不悅,心裡便更畏懼了三分,他輕輕的道:“其實也沒有太大的事情,就是景遇和小女明裳的婚事,不知景遇心中可有想法?”他這句話問的是三分怯意,卻也極為含蓄。容景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後道:“想法?我不太明白明老爺這句話的意思,令媛不守婦道之事在宜城已經人盡皆知,難道明老爺還想我用八臺大轎抬她進府不成?”明老爺愣了一下後道:“景遇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明老爺也是讀書人,對於那些禮數再清楚不過。我若是娶這樣一個女子進門為正妻,只怕會成為整個宜城的笑柄。但是我又是個守信之人,既不能娶,那就納吧!”容景遇不緊不慢的道,他嘴裡說納,指的是納妾,在說完這句話時不知怎的他又想起那天明雲裳求他的情景,眼裡的不屑更重,這婚他原是可以退的,但是總覺得就此退了婚,實在是太便宜明雲裳,在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羞辱他!明老爺的臉色頓時大變,他咬著牙道:“這……這……”他心裡一急,這了半天卻愣是說不出所以然來。容景遇的眼睛微微一眯道:“就這樣好了,容府之前下的聘禮明老爺也不用退了,還是原先看好的日子,到時候把她送過來就好。”說罷,他轉身便欲離開。明老爺卻急了,原本還打算說明雲彩的事情,這會又哪裡還有心思說這事,當下一把拉住他道:“雲裳性子高傲,怕是不願做妾。”“不願意做妾就把我之前訂親的銀子還過來這門親事便算做罷。”容景遇淡淡的道。明老爺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了,容景遇看了明老爺一眼後道:“這件事情明老爺自己想好,我還有事,絮不奉陪!”說罷,他萬分厭惡的一把拂開了明老爺的手,然後大步離開,他一走到隔間便對琴奴道:“更衣!”琴奴會意,將他的衣服換下來之後就將換下來的衣服抱出去燒了,她出門的時候遇到了明老爺,當下面不改色的將衣服丟到了火爐裡,明老爺先是不解,而後一想便明白了一二,頓時氣的臉色發青,見過欺負人的,卻沒見過容景遇這樣欺負人的! 反擊從這裡開始明老爺在容景遇那裡受了氣,心裡憋屈的厲害,回到明府,崔氏便巴巴的跑來欲問一二,明老爺的怒氣正沒地方撒,當下劈頭蓋臉就罵:“你這個眼光短淺的女人,嘴裡說疼雲裳,骨子裡怕是一點都不想她幸福!整天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卻讓我去白白受這一頓氣!從今往往後,休要在我的面前提到雲裳和雲彩的婚事!”崔氏被罵的莫明其妙,卻也不敢頂嘴,當下端出銀耳粥來給他消氣,他不看到銀耳粥還好,一看到怒氣更濃了,當下怒罵道:“你就是敗家的媳婦,整日裡就知道維護自己面上的風光,卻不去想想我賺銀子賺的有多少辛苦!”崔氏連著捱了兩次罵,也惱了,卻也知這時不能回嘴,當下憋著一口氣,明老爺卻又問道:“之前容家下聘的時候給了多少銀子?”崔氏雖然不知道明老爺為何會如此問,卻也答道:“一共給了一千八百兩現銀,一對金如意,三牲各一頭,錦緞布帛十匹,另外還有一對銀製的小豬。老爺問這事做什麼?”“如今這些東西還餘多少?”明老爺問道,他心裡暗想容景遇給雲裳下聘的東西倒是不少,這些禮數和名門旺族娶妻倒是相差不多,雲裳屬豬,容景遇還命人做了一對銀豬,想來之前對雲裳也是有心的,只惜的是雲裳弄出那樣的醜事來,不管哪個男人都受不了,如今雲裳雖然知了錯,可是又如何會同意給人做妾?崔氏聽到他這樣一問倒也能猜到了幾分,當下便試探的道:“老爺,容府是不是想要退婚?”“沒錯,如果不退婚的話,就讓雲裳嫁過去做妾!”明老爺衣袖一拂道:“我明家的女兒又豈能做妾!”“那雲彩的事情呢?”崔氏有些不死心的問道。明老爺聞言更惱了,大怒道:“你到這個時候還敢問這件事情!我問你那些聘禮還有多少?”崔氏聞言眼裡有些不悅,眼裡卻染了一抹狠毒,當下一邊抹淚一邊道:“老爺又不是不知道,家裡已空了多時了,又剛好趕上雲端和白家小姐訂親,其中一千兩銀子下聘到了白家,六百兩填了家裡的空,三牲自不用說,早就已經吃掉了,那些錦緞也都做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