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解語看到兩人的樣子,眸光微微深了些,少年的臉上有了一分淡淡的哀愁,縱然他再不喜歡鬱夢離也覺得眼前的鬱夢離和明雲裳極為相配。鬱夢離此時依舊美的讓人不敢逼視,但是相較往日的病態,已有了幾分屬於男子的陽剛。他以前一直疑心像鬱夢離那樣的人是斷然給不了明雲裳幸福,可是此時卻又覺得,天下間能給明雲裳幸福的人也只有鬱夢離一人了。他對兩人那樣站在一起,就氣場完全契合的感覺極為羨慕,他突然覺得他在這裡顯得有些多餘。他從腰間取下明雲裳送他的那支染成紅色的笛子,心裡卻不知道怎的又想起他的孃親來,他將笛子放在唇邊,輕輕的吹起那支極為簡單的笛子。笛子的音質不算好,他的技術也不算好,那首曲子也是極簡單粗糙的,可是此時吹出來,原本應該是歡快的兒歌卻染上了淡淡的傷感。明雲裳聽他吹過幾次這首曲子,她從打內心不喜歡這首曲子,此時聽到他吹起來,卻又有了另一種感覺,突然之間,她似乎有些明白這個少年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了。她的眼睛微微合上,嘴角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在這一刻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鬱夢離坐在她的身邊不言不語,也將眼睛微微合上,他這一次恢復了功力,耳力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身體裡面再也沒有之前隱泛的寒氣,。身畔明雲裳的呼吸淺淺淡淡,卻又如一首極為動聽的曲子,他的心裡泛起甘甜的滋味。一直以來,他對她都存了幾分愧疚,怕他給不了她幸福,也怕命運殘忍的將兩人陰陽永隔,卻又忍不住向她靠近。她是他人生裡最溫暖的那個人,他沒有辦法不向她靠近。而兩人相守在一起的時光,或多或少都有些緊張和驚險,像這樣守在一起安安靜靜的聽風聲的感覺實在很少。此時若非牽著她的手,他都有一分不敢相信這樣的幸福也會了降臨在他的身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心裡一片安寧,再不去想那些紛擾,更願和她自此放下所有的一切,就此在這片山谷里長住。明雲裳卻由於身體有損,這般心裡一定,她又覺得倦意襲來,她這段時間已經習慣有內力在身的感覺,此時內力完全沒有了,又需要一段日子適應。她這一次睡得甚是安穩,沒有任何人的侵擾,她的身邊陪著的只有鬱夢離。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繁星滿天的晚上,她的身上披著鬱夢離的外衫,更被鬱夢離半摟在懷裡,她能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和沉穩的呼吸聲,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那半睜的眸子裡也滿是笑意,然後忍不住往鬱夢離的懷裡挪了挪。鬱夢離輕聲問道:“餓嗎?”他不說明雲裳尚不太覺得,他一說起她的肚子竟“咕咕”的叫了起來,她也不加掩飾,當下微笑道:“早餓了,有東西吃嗎?”鬱夢離從懷裡如同變魔術一般的掏出了一塊風乾的熟臘兔腿,她一把搶過去,極不淑女的一口氣將那免腿給啃了個精光,然後後知後覺的反問道:“這塊免腿哪來的?”鬱夢離輕聲道:“那日出門查探燕州的軍情,路過一戶獵戶家,那家獵戶家裡剛好有一隻風乾的兔腿,想起你平時很喜歡吃這種野味,便買了一隻打算帶給你吃,只是我回到縣衙的時候人我已經來到了澄陰山,這隻兔腿我來不及放下,便帶了過來。”明雲裳愣了一下,想起她和鬱夢離平日裡極少在一起吃飯,只有一次,她曾戲言道:“我最是喜歡吃野味了。”沒料到他竟是記在心裡了。她的心裡頓時一暖,卻又細細算了一下時間,已有四五日了,她又朝他伸了伸舌頭道:“你記得便好。”鬱夢離看到她那副樣子心裡有些想笑,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明雲裳見秦解語不在,便又問道:“阿語哪去呢?”“說你喜歡囑野雞,給你打野雞去了。”鬱夢離輕聲道。明雲裳笑了笑道:“阿離,你不生氣?”鬱夢離反問道:“有人幫我疼惜你,寵著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又哪裡會生氣?”明雲裳愣了一下後反問道:“你就不怕我被他搶走?”“你心在我這裡,我又哪裡需要害怕其它的人?”鬱夢離淺笑道。明雲裳扁著嘴道:“你如今倒是篤定了,是不是因為我的心在你這裡,你往後便不會再珍惜我呢?”鬱夢離定定地看著她道:“我的心也在你那裡,你覺得呢?”明雲裳的嘴角微微上揚,若是他不愛她的話,又豈會記得住她隨口說的話,又豈會記得住她的愛好,又豈會在見她有危險的時候,不顧一切的前來救她。她覺得她是極幸運的,能有他陪在她的身邊。說話間,秦解語拎著一隻野雞走了出來,他看到兩人相依相偎在一起的樣子,當下也不說話,獨自走到溫泉畔將雞毛全部拔光,然後便開始烤起雞來。火光映在他的臉上,竟有幾分堅毅。明雲裳看到他寂然的樣子,倒想起和他初認不久之後兩人一起從那個小縣城走向京城的那段路,這個少年的話不說,行事也出人意表,但是對她卻是極好的。之前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