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遇看了她一眼,眼裡的光華微暗,卻從頭到尾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路之謙的心裡滿是忐忑不安,這一切可以說是他煽動的,卻沒有料到竟是這樣收場,而這件事情鬧成這般之後,他有些擔心這一次他性命只怕都難保。天順帝坐在龍椅上大聲的道:“朕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在想,為何我朝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不知道眾位愛卿對我朝之事又有怎樣的見解?”天順帝這一句話讓群臣議論紛紛,這樣的話天順帝幾乎就沒有說過,對一國之君而言,說這樣的話是有些不合時宜的。路之謙忙伏在地上道:“皇上治理我朝極為有辛苦,是難得和明君,微臣縱觀我朝上下,滿是平穩和謁之氣,微臣堅信,我朝在皇上的治理下,必定會更加的繁榮富強。”明雲裳知道天順帝問那句話的意思,她對於天順帝的心思也有幾分瞭解,知道這個皇帝如今心裡是存了幾分擔憂。她對於朝堂上下的那些事情,心裡更加明瞭解,更知道天順帝這句話是為前面發生的事情尋個合適的理由和藉口。回想上次她賑災回來的事情,天順帝雖然給了許多賞賜,可是那些東西也只是表面的。當日裡她在大殿之上被群臣彈駭,她都不以為然,輕輕鬆鬆的化解了過去。而後她又亮出了王大志貪髒枉法的冊子,那些一冊子上記錄的東西也頓時全堵住了朝臣的的嘴。滿朝上下,又有哪一個敢自言清白,沒受一分一毫的賄賂?而今日之事卻又觸動了所有朝臣的根基,那些人又豈會輕易答應,天順帝一意變法,如今還未完全開始實施,便已血濺朝堂,往後會有多大的阻力實在是個未知之數。她看了路之謙一眼,心裡對這個老謀深算又心思不正的老頭子沒有半分好感,原本上次她設計路之謙的事情,讓天順帝覺得路之謙還是一個有擔當的老臣,今日裡他的這一出馬屁卻只怕是拍到了馬腿之上。果然,天順帝冷笑一聲道:“滿目望去,似乎的確是四海昇平,可是誰能告訴朕,若是真的四海昇平的話,為何我國庫裡沒有銀子,秦州的叛亂又是因何而來?”路之謙頓時愣了一下,天順帝緩緩自龍椅上站起來道:“這些年來,朕一直都在思索,為何臣子們給朕的訊息都是國泰民安,四海皆安,可是為何上天會降下這麼多的災禍來?”他這一番話引得一群大臣嚇的不輕,皇帝是天之子,這樣的話意思是說他自己無德,所以上天才會有這樣的懲罰。剎那間,所有的大臣全部跪在地上道:“皇上熄怒,是微臣們失職,讓皇上如此擔憂!”天順帝看了他們一眼後道:“那些話你們個個都是說的極好聽的,可是真正做起事情來呢?”他沒有讓眾臣起身,而是從龍案上取出一本則子道:“去歲春日,遼北大雪,致麥苗全部被雪凍死,這反常的跡象,為何獨獨瞞朕?是認為朕是一個昏庸的君主嗎?”大臣們全部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路之謙心裡卻嚇的直打顫,那份摺子是他派人攔下來的,當時天順帝寵妃喬妃生產時難產一屍兩命,天順帝正處於悲傷期,他覺得那件事情不算太大,所以就攔了下來,只是命朝中官員前去檢視。天順帝卻並沒有看路之謙,而又翻出了另一張摺子,大聲念道:“秦州暴民言衛逃出包圍圈,竟在天湖島上佔地為王。是誰告訴朕,那言衛早已被斬於馬下?”一時間滿臣文武更加害怕,言衛之事,朝中大臣幾乎是人盡皆知,當年的那一場叛亂雖然徵平,朝中更是得到現報,說言衛已死,這張摺子怎麼又說言衛未死,這中間到底又藏匿著怎樣的事情?路之謙額前的汗水也流了下來,當日天順帝命他總管言衛叛亂之事。蒼瀾王朝的法度不同於中國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他重文輕武的讓人難在置信,武將征伐時,通常都有文臣做監軍,當時路之謙為了前程,便自己去向天順帝討了這麼一件差事,當時言衛逃脫,他怕天順帝問罪,而當時又值歲末,於是他為了讓天順帝高興,自己將這件事情瞞下,只說將言衛斬於馬下。天順帝輕輕的道:“這就是你們告訴朕的天下太平嗎?這就是你們告訴朕的國泰民安嗎?”眾大臣伏地齊聲道:“微臣該死,不能替皇上分憂!”“你們的確都該死!”天順帝的手重重的拍在了龍案之上,他冷著眼道:“你們說的好聽一點是本朝的重臣,是朕的左膀右臂,可是說的難聽一點的,你們全部都是我蒼瀾王朝的蛀蟲!一個個只管結黨營私,中飽私囊,又有哪一個是為朕著想的?”明雲裳暗歎這天順帝還是有些本事的,這幾句話一說出口來,滿朝文武怕是不敢再多說什麼了。而她之前給到天順帝的摺子也算是起了作用了,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一片幽深。“請皇上絮罪!”滿朝臣子皆伏地道。天順帝的眼睛微微合,在龍椅上坐下來後道:“往日的事情朕不會再追究,謹愛卿,把你之前沒有說的話說完吧!”明雲裳上前一步道:“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