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抬眸看他,兩人隔著鬥蓬原本是不可能看得到對方的,她卻似乎能透過那厚重的鬥蓬看到他那雙溫和眼睛,那眼神似乎還有些熟悉,這種感覺極為奇妙。北王看了兩人一眼後道:“你們兩人倒真是相見恨晚啦!”鬱夢離笑了笑道:“其實也不晚,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緣份,緣份到了自會相見,緣份不到免強相見還易成怨家。”北王也是極為精明之人,總覺得兩人這簡短的對話裡似乎還暗藏著其它的訊息,他甚至覺得,鬱夢離和明雲裳很久之前就已相識,而且這相識中似乎還有一絲曖昧,只是兩個男子間若存了曖昧,那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北王微微一笑道:“阿離今日這句話怎的說的滿是憚機?”鬱夢離笑道:“我說話素來極富有憚機,王叔到今日才發現嗎?”北王聞言哈哈一笑,正欲說上幾句,門外卻傳來侍從的聲音:“王爺,宴會已經準備好了,何時開宴?”北王想了想後道:“午時開宴,這事不要再來問本王。”“是的,王爺!只是樓下的萬菊王還得等王爺前雲揭幕。”侍從又道。北王淡淡的道:“這是每年曆行之事,本王知曉,這便下來。”侍從這才退了下去,北王笑著道:“你們好好聊聊,遲些到一旁的大廳用膳,本王去去就回。”兩人都輕輕點了點頭,明雲裳輕聲相送卻被北王阻了下來,然後他大步離開。北王一走,屋子裡便極為安靜,紅依知道兩人有話要話,當下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鬱夢離輕聲道:“你今日要小心了,容景遇和六弟都來了,請你是六弟的意思,卻一定是容景遇的主意,我估莫著他必是已經猜出了你的身份,席上必定會藉機發難。”明雲裳看著他道:“我知道。”鬱夢離平日以牡丹身份見她時尚覺得親近,此時兩人這番都戴著鬥蓬相見的樣子倒讓他有些不太自在,他見她看來,便也看著她道:“可怨我?”明雲裳沒料到他會這樣問,當下輕聲道:“你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我都知道,又豈會怨你?再則翠偎之事,想來也非你所願。你沒被她所騙我已覺得甚是安慰,我實不想再因我給你帶來任何災難。”“我知她心思,只是她自小就跟在我的身邊,本性並不壞,那一日又有紅依跟著,我以為一切妥當,又哪裡知道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又哪知道她竟和容景遇同流合汙。”鬱夢離幽幽的道。這是鬱夢離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解釋這件事情,她其實也不怪他,只是他說起來時終究又覺得有些不是滋味,若不是那一日的差錯,她這幾個月怕也不會受那些苦,兩人也不必明明是夫妻還得裝做不識,只是這個結果她倒因為自己心裡的那分小心思而並不討厭。她淡淡的道:“無妨,我終究沒事。”鬱夢離輕嘆了一口氣道:“誰說你沒事?你如今已成了謹夜風,這一場局又打算如何收場?”“殺了容景遇就收場。”明雲裳簡短的回答。鬱夢離的眸子微眯道:“你知道他的身份嗎?知道他如今的勢力嗎?”明雲裳不答只看著他,他輕輕的道:“他的野心極大,六弟於他只是利用工具而已,朝中的大臣,不乏有他的人,這些是我故意不讓牡丹告訴你的。”明雲裳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卻依舊沒有出聲詢問,鬱夢離又低低的道:“因為我認為他那樣的人不值得你去恨。”明雲裳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鬱夢離卻已輕輕抓住了她的手,悠悠的道:“容景遇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你只需想辦法保護好你自己。”他的手很冷,冷的如冰,明雲裳的心裡卻不知怎的泛起了一股暖意。她輕聲道:“他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要保全自己必須除掉他,我也不會去恨他,因為如你所言,他根本就不配我去恨他。”鬱夢離的眸光幽深,沒有說話,她又笑道:“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從未怨過你,只是你我之間訂下的三月之期,怕是遙遙無期了,我想我們之間怕是再難在一起了。”這些話她想了許久,今日終是說出了口,她自己覺得說這種話顯得她實在有些忘恩負義,也會得罪鬱夢離,只是對著這樣處處為她考量的鬱夢離,她覺得還是不要騙他的好,尤其是不能騙他的感情。她的話說到這裡,便伸手欲將手抽回,不料他卻握的極緊,她一抽之下竟然沒動,她微怔,微微抬頭,心裡卻又有幾分忐忑不安,他那樣聰明的人,想來是能猜到她之所以這樣對他說是為了什麼。她想到那張如花一樣妖冶的容顏,覺得縱然要得罪他也得把話說清楚,否則日後他怕是會更恨她。鬱夢離輕聲問道:“你有意中人呢?”明雲裳輕輕點頭,鬱夢離又問道:“牡丹?”明雲裳沒有說話,鬱夢離卻笑道:“我也覺得你和他那樣相處的不錯。”明雲裳愣了一下,鬱郁離緩緩的道:“我曾說過,你的去留我不會過問,再則我覺得他也挺好。只是你如今這般跟我說這些,其實是有些早,你如今的根基未穩,就不怕我生你的氣?”“我欠你很多,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