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遇的心裡升起了警覺,他輕聲道:“微臣是皇上的臣子,不管皇上要如何用微臣,微臣都心甘情願。”天順帝冷笑一聲道:“你這一次的冬稅徵得不錯,往後的稅收便都由你來徵繳吧!”容景遇愣了一下,天順帝反問道:“怎麼?不願意嗎?”容景遇輕聲道:“微臣遵詣,只是這一次冬稅徵了,明年怕是隻能徵秋稅了,否則的話只怕會激起百姓的怨言。”“該怎麼做,朕心裡有數,不需要你來教,朕不是未成年的皇子。”天順帝冷著聲道。容景遇輕輕抿了一下唇道:“皇上之才,微臣望塵莫及,只是這徵稅是件極大的事情……”“正因為是大事,所以才交由你去做。”天順帝的眸子微微眯起來道:“朕也信你能把事情做好!”容景遇輕嘆了一口氣道:“多謝皇上信任,只是從昨日起狩獵場裡便一直不太平,皇上還是早些回宮的好,這裡太不安全了。”“朕心裡知曉。”天順帝不緊不慢地道:“你去安排一下,通知文武大臣即刻回宮。”容景遇知道這是天順帝的另個算盤了,昨日裡天順帝下命不讓文武大臣離開只為追查喬妃的死因,此時若是突然說要離開,而案子還未查明,怕被臣子說他貪生怕死和出爾反爾,所以要借他的嘴去堵眾大臣的嘴。往後眾大臣若是問起來,天順帝也能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他的身上。容景遇縱然知道這些,卻也不拒絕,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天順帝的心裡還是覺得堵得慌,當即便命人將鬱夢離尋來,兩人說了幾句話後,張公公走進來道:“皇上,轎攆已經準備好了!”天順帝緩緩地道:“阿離,朕與你還有事相商,你今日便與朕同乘吧!”鬱夢離剛想以明雲裳身子不適之事做為推脫,天順帝卻又道:“世子妃那邊你也不用擔心,這雪天路滑,她又剛動了胎氣,實不宜急著趕路,就讓北王夫人陪著她緩緩回京吧!”天順帝都這樣說了,鬱夢離自是不能拒絕,只得輕聲答應。這一次來狩獵的大臣不少,這番一出發頓時聲勢浩大。明雲裳的馬車夏荷和秋梅早已備好,兩人將裡面塞的嚴嚴實實且暖和無比,由於她推說動了胎氣,便走在隊伍的最後面。那邊鬱夢離早已命人送來了訊息,說他要與天順帝同乘。明雲裳輕嘆了一口氣,只得和一行人等緩緩而行。只是那些大臣們昨夜一嚇,早已成了驚弓之鳥,他們一聽到回京的訊息,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很快就將明雲裳等人拋在了後面。而明雲裳演戲也得演全套,只得在後面緩緩跟著。明雲裳坐在馬車裡,心裡莫名的有些焦躁,她輕聲問道:“世子他們是不是已經走遠?”“早已走遠。”玫瑰微笑道:“世子妃莫不是才和世子分開,就又開始想他呢?”明雲裳淡淡一笑道:“只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罷了,夏荷,秋梅,你們小心一些,以防有事發生。”夏荷答道:“世子妃你就放寬心吧!有我們在,必會保你妥妥當當。”明雲裳輕笑了一聲,她想起在休息所裡的事情,心裡終究還是有些不太安穩。正在此時,馬車駛進了一條不是太寬的彎道,從皇宮到皇家狩獵場都有官道相通,但是由於狩獵場太過於偏僻,又在山林之間,所以便有一段不是太寬的彎道。而近日寒冷,路上早已結了冰,而今日裡前面的車隊一走,便將那些冰先是碾碎,而後又碾得更加的緊了,路便顯得更加的滑了。趕車的車伕自然也就更加的小心,只是小路彎彎,倒也更加難走,馬不知道怎麼受了驚,長廝一聲,便極快的就往山下滑去。那山原本並不算太高,但是否路卻極為陡峭,這般一滑下去,頓時嚇得馬車裡的眾女都尖叫出聲。夏荷的反應極快,她一發現事情不對,立即跳下了馬車,然後一把伸手拉住了馬車的後車轅,只是她一介女子,縱然習過武,但是力氣也不大,又如何能拉得住一整輛馬車,以及一匹受了驚的馬!夏荷很快就撐不住,秋梅也躍下馬車,然後和她一起來拉馬車。明雲裳死死的抱著車座,若是以前的她,也許還能從馬車上跳下去,可是如今她身懷六甲,身子笨重,又哪裡能跳得下去?玫瑰死命的拉著她道:“世子妃當心,夏荷和秋梅只怕支撐不了多久,你快些踩在我的身體爬上去!”明雲裳心裡也著急,她大聲道:“那你怎麼辦?”“世子妃不必管我!”玫瑰大聲道:“若是北王爺問起我來,你就說我一切安好!”明雲裳怒道:“都這副樣子了還一切安好,你們兩個人真不是一般的彆扭!你看看你,在這樣的生死關頭,明雲裳在被那人擄起的時候,由於氣血不支,便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卻見在一間極為簡單的木屋之中,她的身下有褥,身上有被子。木屋不大,只有十幾個平方,裡面卻收拾的極為整潔乾淨,四處一塵不染,看起來竟還有幾分雅緻的感覺。她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頓生警覺,當下騰的一下便坐了起來。